鲜卑人发起了五次进攻,但五次进攻虽然惨烈甚至某一时刻占据了一处城楼但很快又会被汉军击退歼灭,就在这样的拉锯战中蛾贼停止了进攻,不是将领们士兵们累了,而是他们得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渠帅在东线与汉军交战,战况被动随时可能败北。
这样的消息让他们陷入到暴怒之中,纷纷大喝着是哪个犊子传播这样的狗屁消息扰乱军心,但很快他发现并不是渠帅让盯紧的那位反而是副帅白黍子,他说他的任务是调度,所以一直有派人了解渠帅那边的情况,所以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情,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是别人,这些将领自然不会信,但是白黍子那就不得不信,如今的情况有些微妙,如果渠帅那里真就败了,那么那边的汉军就会长驱直入,和故安城的汉军汇合前后夹击,以他们现在连日攻打故安城的士卒来说,很可能面临覆灭的可能。
所以他们全都看向了副帅,此刻,他们早没了主意,是继续攻打故安城,还是撤离,甚至是派兵援救渠帅,他们希望白黍子能给他们拿主意,指出一条明路,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会听,但白黍子却请出了眭固,他明白这一群人中现在只有他才能给他们指明一条正确的方向。
也许只有到了性命攸关的一刻成见才会得以消除,或是暂时化解矛盾,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却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说对了也许会听一听,但说的不能让他们满意。那就绝不会听,大不了各干各的,这可以说是程志远留下的败笔,也可以说是他的孤注一掷。
眭固并没有主持全局的觉悟,但既然他家想听他说些什么,他就尽本分将目前的情况分析一二,至于该如何。他说了不算没人听他的,关键还在于他们这些人想如何。
所以他说现在去援救渠帅。只是无用之功,等我们的人马过去了,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如果最终胜利的是渠帅。我们这一去无关紧要,但却失去了攻破故安的最佳时机,得不偿失,如果渠帅失利了,我们现在不管派多少人去救渠帅,只能是白送给汉军杀的,去多少人都不会救下渠帅,于事无补。
他说完不说了,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去。而众人心中在听他分析完这一条后也都抱定了不能援救的想法,是以都很默契的闭嘴,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至于第二条撤军。我们的人数多,撤离慢,而且军粮告罄,根本就跑不了多远,如果被汉军追上,而且还是断粮之后那就只有被屠的份。除非有谁有足够的粮草,不然退军与自杀无异。只是在自寻死路罢了。
这一番话让很多人浮现出的逃跑念头彻底绝了,就在他们睁大眼珠希望眭固再说最关键的第一条时眭固却又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不明白,明白的人叹息一声,不明白的一头雾水。
直等许久之后久久无语的白黍子才长叹一声,他知道他们完了,彻底的完了,所以眭固才没有分析最后一条,不是怕打击他们的信心,而是怕这些个军痞一怒之下牵连到他,但白黍子在刚才的一番沉默之后却又看到了一丝曙光,那就是在汉军合围之际拿下故安,可这样的希望几乎为零,可他不得不搏,摸出了那紧贴胸口的五枚银饼,远远的扔进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攻破故安,虽然大帅那边败局已定,但渠帅绝不会那么容易败,所以我们要在汉军抵达之前攻破故安,这是我们的希望,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白黍子看了眼东北方,那里是汉军与渠帅交战的方向,他希望渠帅能够与汉军相持一夜,或者是一天一夜,为他们攻破故安争取到最后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