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兴因为和令狐冲真气性质不同,没有贸然探查,见父亲脸色不对,问道:“怎样?”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丹田真气已散,难以重聚。”
岳方兴骇然变色,他当然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要知道修炼内家功夫,全靠一口丹田真气,一旦散去,想要修回可以说难上加难,当年岳方兴也是因为无意间修出真气不敢贸然散去才修炼的混元功。而且更严重的是,令狐冲如今体内被异种真气盘踞,哪有重修自身真气的余地?就是三人再出手帮令狐冲压制这六道异种真气,他此时身受重伤之下,也难以进入修行状态,更别说重修真气了。而且令狐冲此时身受重伤,若不及时救治,说不定立时没命,哪里还有时间?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看来,也只能由我注入真气压制冲儿体内的六道异种真气了,只是这样一来,他的伤就更难办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弟子这么多灾多难,内伤本就没好,又被人击中了丹田,震散了体内真气。想来那六道异种真气也是乘虚而入,将令狐冲丹田真气彻底化去,同时也将来人震走,保护了他的丹田。这也能解释为何陆大有受的那一掌并不重了,想来是被令狐冲体内异种真气反震,匆忙之间难以蓄力。
岳方兴听到岳不群所言,立时想到原书中令狐冲是由不戒出手压制住六道异种真气。他本以为上次顺利帮令狐冲疗伤后,就不会用这方法了,没想到今日令狐冲的受伤,却让他还得走向这条老路,只是出手之人由不戒换成了岳不群而已。虽然岳不群的紫霞真气疗伤效果更好,令狐冲也更熟悉些,但到底属于异种真气,这样一来以后治伤就更难办了。
不过岳方兴也没有其它办法,虽说医武不分家,他这些年也读了不少医书,但大多是医治平常人头疼脑热的,关于如何治疗内伤这方面的,却寥寥无几。毕竟华山派并不以医术著称,而关于内伤的治疗都是江湖秘传,哪里能轻易得到?
如今令狐冲体内情况如此复杂,岳方兴也只能根据原书不戒为令狐冲的方法,建议岳不群将真气分成两股,分进合击,制衡那六道异种真气,如此也能减轻消耗。
形势紧急,容不得人多想,当下岳方兴和宁中则指挥华山弟子在周围团团围住,由岳不群出手为令狐冲疗伤。
岳不群运起紫霞神功,脸上紫气隐现,过了一会儿头上渐渐冒出白气,运功已至深处。
岳方兴在一旁看着,知道父亲这次是用了全力。上次三人合力压制令狐冲体内的异种真气,不过大半个时辰,就已经消耗严重。这次岳不群一人压制六道异种真气,还不知会如何消耗呢!
如此良久,众人只见岳不群脸上紫气越来越盛,头顶白气愈来愈浓,直如一团浓雾,将他围在其中。
众人正在担心,岳不群突然双手一起,缓缓收回,然后闭目凝神,恢复功力。
众人自然知道这是疗伤已毕,见令狐冲睁开眼来,不复刚才的虚弱,显然还算顺利。一旁岳灵珊心急令狐冲,上前扶住,见他已能站起身来,极为欣喜,一起等待岳不群恢复。
过了一会儿,岳不群恢复了几分功力,睁开眼来,见令狐冲已站起身,问道:“冲儿,好点了吗?”
令狐冲听师父声音都有些微弱,哪还不知道他这次消耗极大,不由热泪盈眶,双腿一屈,跪下道:“师父大恩……弟子实在无以为报……”再也说不出来。
宁中则就在一旁,见丈夫起身不便,就代他扶起令狐冲,说道:“这孩子,说这干什么!”想起令狐冲这段时间不断多难,语气也有些哽咽。
岳方兴见已经功成,便驱散众人,让他们各去休息。
岳不群道:“冲儿这伤,虽然暂时压住了,但我的真气怕是会和那六道真气相互冲突,还需要我时时维护。唉!这下以后却更加难办了。”他所担心的不仅是令狐冲伤势难以治疗,还有他要时时渡真气帮助令狐冲,这样来不及完全恢复之下,华山派再遇到敌人就麻烦了。
令狐冲听得师父仍在关心自己伤势,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哪还说得出话。
岳方兴道:“上次林师弟的父母心脉受损,便是由开封府名医平一指给治好了,如此医术通神,说不定也能医治大师兄。”他想起原书中平一指似乎有几分医治令狐冲的把握,便如此劝慰道。想着万一那平一指提出什么要求,自己就算违背心意,也只能尽力达成。
岳不群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平之的父母曾经去他那求医,咱们这次途径洛阳,便在那休整几日,好生问一下!”洛阳是一座大城,敌人难以下手,他可以在那里放心为令狐冲调理真气冲突,恢复自身功力。而且这次华山派弟子虽然没有身死或重伤的,轻伤却着实不少,也需要休整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