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明真总算反映了过来，宁虚嘴角一撇，道：“还算有点见识。”
司明真面色如寒冰一般冰冷，沉声道：“你是怎么影响我的？就算是在游戏当中，我们两个的心境之间也相差了一阶！”
真实之眼影响人的前提是，自身的心境不会和对方相差太大。这是很符合人之常情。你认为一个人比你强，对方对你的评价，会对你影响很大。如果你觉得对方和你差不多，那么他的评价，你也会听进去。如果你很确定对方比你弱，但弱的不多，你还是会在意他的评价。只有当别人比你弱的太多，你不会在乎他的言论。
而在真实之眼的世界，这个强弱不再是主观判断，而是客观的心境能量。只有两者相差不大，或者对方比自己弱的时候才能影响对方。而司明真游戏里是四阶之身，现实里是始祖心境，全部都高于宁虚，不应该被宁虚影响才对。
“因为你怕，所以我借到了力量。”宁虚道，“你畏惧我师父，畏惧人族，因此我只需要在你的心灵上将我和人族联系到一起，如此，就可以借力，进而干涉你的心境。”
宁虚顿了顿，继续道：“你或许听不懂吧，举个例子，就如同召唤你的那张卷轴，我在我和你的心灵空间里，也用了一张类似的卷轴，借助了人族的力量，继而影响你。”
原来，宁虚从头到尾都知道司仁宇准备做什么，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献祭卷轴的能量。但他没有打算制止，因为只有这个始祖召唤出来，这样，吞天兽一族的命运，就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感谢你，帮我完成了这个实践。”宁虚微微行礼，“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去干涉一个始祖的心境，也是第一次建立这种心灵联系。算是一次宝贵的实践经验，当然这对一名始祖是很不尊重的。不过，为了感谢你，我现在建议你赶紧走，否则，吞天兽一族，将会因为你们现在做的事情，走向灭亡。”
司明真沉默了许久，只吐出了几个字，“此话何解？”
“如果只是游戏之中，一群小辈胡闹，你们吞天兽还有理由在争辩。而你此时挑明了要我的精血，只要此战我不死，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你们没有任何联系万族的时间，也没有做表面功夫给自己洗白的机会。因此，人族将有权将吞天兽一族定罪，最低的惩罚，也是废了三皇，让你们沦为普通种族。”
所谓普通种族，即没有族运产生道境，族内也没有人能够自主突破道境的种族。当然，有没有道境代表的是整体族群的底蕴，而并非是运气的突破。
“最重的呢？”司明真问道。
宁虚盯着他，很是平静，虽然他说的话非常可怕。
“人被灭族，族域被毁。”
司明真知道宁虚说的是真的，这也是族内本就思考好的事情。但他不明白，宁虚为何如此自信，纵然真实之眼可以借力，但此时自己已经设置好了屏障，不会在被其影响。
若论战力，一个新王境三阶，和自己一个始祖境四阶打，完全不可能有胜算。宁虚掌握数种无生法门族级功法，可是自己也是一族核心，类似的功法自己也有啊。
反正此时已经基本破罐子破摔了，司明真反倒是毫无畏惧，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活着出去？”
“因为，你是四阶的肉身，所以，你的意境无法展开。”宁虚感受到了司明真的战意，索性举起长剑，指着司明真，继续道：“而没有意境的你，纵然能够一念动天，一念改地，对我来说，也毫无威胁。”
“哼！”司明真冷哼一声，身上一丝法力漂流入空，然后瞬间化作一片混沌黑海，包裹住自己和宁虚两人，彻底屏蔽了外界的视野。而宁虚，此时也不再是剑影，而是本尊被拉扯进了这一片空间之中。
“这就一念动天，在我的法力结界下，你的瞬移，剑影，全部都不能使用。这样的你，拿什么和我打？”
按照平时，司明真直接就动手杀了宁虚，但此时他不然，他要通过言语来折磨宁虚，打碎宁虚的自尊，也找回自己的自尊。
司明真此时觉得自己非常可怜，堂堂一位始祖，竟然要从一个小辈这里找回自尊。但无奈的是，这就是大势，人族势强，吞天兽一族的发展和万族理念有所不同。自己身为吞天兽一族，只能做现在做的事情。
“刚才你的一个后辈说，我族九霄云雷不够强。”宁虚此时真身虽然被拉扯过来，但他丝毫不紧张，手中长剑一挥，一条雷灵神龙在剑上显化游走。
“现在，我来告诉你，它有多强。”
宁虚轻轻一挥剑，游龙离身，身影瞬间扩大了千百倍，特别是龙尾部分，携强风横扫，在天边狂舞。龙吟声起，夹杂雷霆之力，威严肃穆。
陡然之间，此片空间小雨淅沥，伴随着龙吟，司明真布下的结界仿佛灰尘一般，被龙吟震碎，为雨水所净。
突破司明真的空间之后，龙灵似乎还不满意，望着天空上屏蔽一切信息的屏障，面露愤怒，猛然冲天而起，携带**而飞升，御雷霆而扶摇，爪握神雷霹雳，口吐轮回龙珠，呼啸着撞上那层屏障的顶端。
轰隆一声之后，屏障碎裂，龙灵继续冲天而上百米，在空中左右旋转，施云布雨，降下带着轮回之意的雨滴，施展带着凌霄剑意的雷霆。
每一道雷声响起，林罗布下的屏障就碎裂一分，每一滴雨水降下，密不透风的黑墙就变透明一分。
在屏障顶部破碎的瞬间，司明真就已经切断了自己和此处的联系，湮灭了一切自己存在的痕迹。
而宁虚则是静静的看着天空的雨水，轻声道：“雨滴落下的瞬间，就是轮回的开始，雨水落下，自身粉碎，但意志被所落之物承载。物是人非，而意境仍在，轮回相续，有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