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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院？”听到小兰的要求，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很有些惊诧。同时，在他身边的助手，也就是他手下的研究生，同时还是小兰的闺蜜的马晓旭，也是一脸惊诧。

小兰点了点头，没说话。但，马晓旭却急了，都顾不上她导师就在身边，也顾不上欧阳华音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也在，就赶忙绕过办公桌，上前拉住小兰的手：“小兰，你这么着急出院干什么？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

“晓旭，我现在必须出院。理由什么的，我就不说了。但我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你应该更清楚吧？我只是还没完全恢复，但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不是么？我本来留在这里，只是还需要观察，但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现在我有事必须去处理，只能出院了。”小兰望着马晓旭，平静地说。

马晓旭愣了愣，还想说什么。但，她的导师却打断了她：“你回来，晓旭。既然她坚持要出院，而且本来，她的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呢？”

马晓旭瞪大眼睛：“老师，这……”

“好了，别说了。”老医生站起身，望着小兰，“小姑娘，我听说。你有个身患癌症的父亲还在北京，对么？”

小兰点点头。

他又问：“是你父亲的病情有了什么变化么？”

小兰沉默。

老人叹了口气，轻声说：“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为难你。你要出院，那我就批条放行。只是，我必须让马晓旭跟着你，寸步不离一直跟着。直到确定你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了。你觉得怎么样？”

小兰一愣。

老人又说：“你如果不答应，对不起，我绝不会批准你出院。你还得在这儿老老实实呆着，直到我批准为止。你也别想着偷跑，我会让马晓旭盯着你的。听说，她和你是中学同学。而且关系非常好，我想。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小兰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的。谢谢医生。”

老人微微一笑，说：“医者父母心，虽然。这句话已经被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忘得干干净净，但。我这古板的老头子，还是相信这句话的。所以，你不用谢我。再说了，我也是为自己负责。”

说着，老人在小兰的出院单据上签了字，就挥挥手，让她离开了。当然，马晓旭也脱了白大褂，穿着便服跟了出来。一出门，和小兰一直在一起的欧阳明灿，就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有些感慨地说：“真是个好医生啊。”

“那当然！”马晓旭很是骄傲地说，“说真的，在我们学院有很多很厉害的老教授，我老师虽然算是其中一个，但，他还算不上最厉害，最有名望的。但，因为他是最坚持医德的教授，所以我在读研的时候，特别要做他的学生。学习医术倒是其次，我更希望我能有他那样的医德！”

说着，马晓旭的脸上却不禁现出一丝苦笑：“可是，你们知道他在面对我们几个他的研究生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么？”

欧阳华音好奇地接了一句：“怎么说的？”

马晓旭苦笑着说：“他说，一个好医生的第一标准，不是医德而是医术。只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才有资格称为好医生。一个医德高尚，但医术平庸的医生，同样是个庸医。而一个医术高超，但医德不显的医生，却同样会被病人趋之若鹜。他还说，如果他是病人，让他选，他宁愿选医术精湛，但为人不讨人喜欢，或者医德有问题的医生，而绝不会去选一个医德高尚的庸医。”

欧阳明灿听了，却点了点头：“这话很有道理。”

没想到，小兰也点点头：“的确，他的确是个好医生。”

马晓旭有点奇怪地看了看小兰，又看了看欧阳明灿，叹了口气说：“只是听我说了这么几句，你们好像都明白他的意思了。难道我真的很笨么？我可是跟了他一年了，才终于明白了的。”

欧阳华音皱着眉说：“我也不太明白，我倒觉得，医德高尚最重要。”

欧阳明灿苦笑着摇摇头：“医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治病救人罢了。医生靠什么治病救人？很简单，就是医术。至于医德，那只是一个高尚的医生该有的品德而已。可是，如果只有品德没有医术，感冒发烧都治不好，一点小病也能给你折腾成大病，本来能救活的，却被医死了。这样的医生，医德再高尚，也不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可是……”欧阳华音瞪大眼睛，眸中写满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