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狩猎深渊的交易

“都说完了吗？”看见克蕾雅回到这边，魂魄妖梦看似随意地问道。

克蕾雅点了点头，然后一语不发地走到了妖梦面前，深深地弯下了身子，鞠了一躬。

“你这是做什么？”妖梦有些讶异。

“请你教我，如何变得更强吧！”

克蕾雅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现实的人，她不会为了自己的期盼，丢掉自己的自尊，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她变得更强的机会，而眼下，妖梦的出现，就是一个机会。

没有使用任何妖气，弱小的肢体力量，却有着克蕾雅见过的最快的速度，和最强的剑术。

是的，没错，最快的速度，与最强的剑术。

以克蕾雅的知识量，还不知道什么是能量和属性，更不会知道什么是剑意和剑道，她只知道，妖梦的出剑速度，已经超越了她见过的每一个人，包括她最尊崇的那一个人（不过克蕾雅其实并没有见过战力全开的迪妮莎），而且，克蕾雅也从来没有想象到，剑也能够制造出狂风和火焰。

那很有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从妖梦出现开始，克蕾雅才逐渐尝试着让自己相信，摩云，或许真的是一个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人。

“既然想要变得更强，为何不直接询问摩云大人？”妖梦奇怪地问道。

克蕾雅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烧，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已经知道了摩云的实力很可能已经超越了自己想象的现在，她也不想去找那个家伙……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在这里，只能够停留不到一周的时间，”在克蕾雅惊讶的眼神中，妖梦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是连摩云大人都无法违抗的规则……所以，我并不能教给你很多东西，祈愿者。”

“这……这样吗……”

看着克蕾雅那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妖梦有些头疼，“总之，回去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就由我来代替摩云大人保护你。”

“保护？”克蕾雅惊讶异常……摩云一直在……保护我？

“只是为了确保祈愿者你不会出事而已，我们也有着自己的需要，所以你不必太过介怀……拿上你的武器，继续启程吧。”

……

昏暗的大厅之中，站着十几个黑色的身影。

这里是组织最核心的地方之一，平日里并不会有多少人在，但今天，几乎所有的领袖，全部集结在此，原因只有一个，组织……很可能遇到了百年以来，最为特殊的状况。

“首先，我先来向各位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一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画像，被挂到了钉进了火把的岩壁之上。

“画像上的这个人，叫做摩云，或者你们可以称呼他为‘圣摩云’”，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他自称是双子女神的使徒，曾经协助我们的四名战士，在圣都拉波勒的大教堂中，击败了一名曾经排位NO.41的觉醒者。”

“但那并非他的第一次出现，据我们得到的所有情报来看，早在一周之前，他就出现在了现在的NO.47，克蕾雅的身边，而且，声称要实现她的愿望，另外，我们也已经可以下一个定论，代理人鲁路的失踪，与这个人有莫大关系。”

顿时，黑衣人中响起了一片讨论的声音，鲁路，那毕竟是一个资格非常老的代理人了。

“姑且不论他为何要这样做，我们首先要讨论的是……是否接受他提出的条件。”列莫托也开口了，而且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以我们完全放弃针对NO.47的实验为代价，他将会出手，替我们除去一个我们指定的威胁。”

“似乎……有些大言不惭呢，他要怎样对付强大的觉醒者？”

列莫托古井无波地继续着自己的说明，表情也始终如一，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据NO.3和其代理人传回的情报来看，这个人的实力，应该不在我们的NO.1之下，而且……”

列莫托的话并没有说完，但黑衣人们并没有产生任何骚乱，也许……NO.1的实力，在他们眼中并不算什么吧，亦或者，这些黑衣人，都有着良好到变态一般的纪律性。

“而且NO.3和其代理人本人的说法，这个人的实力，接近深渊。”

这一下，黑衣人们忍不住了，小声的讨论逐渐响亮了起来，其中还掺杂着不少惊讶的声音。

深渊，那是组织最大的梦魇，南方的实验失败品露西艾拉，西方的女王丽芙露，以及北方的白银之王伊斯力，无一不是可以威胁到组织根本的存在。

深渊本身就代表了实力，那是超越了一切觉醒者的力量，而能够成为深渊的人，都是组织历史上最优秀的战士，无论是实力还是心计……这些年以来，虽然只有北方的白银之王，对组织发动过真正的大规模袭击，但每一次，几乎都耗费掉了组织的所有战士。

“所以，今天召集所有人来到这里，就是要商讨一件事：我们要选择哪一个深渊，交给这个叫做摩云的使徒。”

“他真的能够对付深渊？”

列莫托扫视了一眼其他人，“这并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如果他被深渊杀死，那么我们针对NO.47的计划，也就可以继续进行了。”

“那么，我提议北方的白银之王，那是组织最大的威胁。”

“不，我们针对白银之王已经做过大量研究，不能让这些研究浪费掉……我提议西方的深渊丽芙露。”

“原因呢？”列莫托有了一些兴致。

“这些年以来，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组织都已经准备好了制御他们的计划，但唯有西方，西之深渊从不公开露面，与组织的交集也约等于零，所以，让摩云去对付西方的深渊，才是可以对组织最有利的选择。”

“附议！”

“附议！”

“顶楼上！”

列莫托转过了头，淡定地吩咐道：“那么……就这样去做吧，还有……去把那个喊顶楼上的家伙扔出去喂妖魔。”

……

“你们所谓的剑术，在我看来，根本就不能叫做剑术，真正的剑术，只有在融进了自己的道，才能叫做剑术。”看着认真听讲的克蕾雅，妖梦缓缓说道。

这已经是讨伐队解散的两天之后了，克蕾雅找回了拿基，准备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

这次的任务，没有期限，而且你也可以选择做与不做，桑托斯说出这话时，克蕾雅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察觉到桑托斯无神的大眼经常会望向魂魄妖梦时，她就有些明白了。

依旧是讨伐觉醒者的任务，只不过，组织只给出了地点，和队友的身份……NO.4，奥菲莉亚。

在米莉亚那里，克蕾雅多少知晓了一些关于这个奥菲莉亚的事情，一个凶残的战士，绝非可靠的队友，想必根据组织本来的意愿，并不会透露队友的身份吧……这样，也就算是上次任务“失败”的候补措施。

但是，组织现在的态度，似乎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提前告知了奥菲莉亚的身份，也许正是为了避免克蕾雅莽撞地跑过去，然后一不小心被那个凶残NO.4给处理掉。

也就是说，现在的组织，不会对自己出手，可要是自己不知好歹，一门心思往撤去了伪装的陷阱里撞的话，组织也只会坐视不理吧。

为什么呢……

克蕾雅忽然想到了摩云，恐怕也只有他，才会因为自己，去和组织交涉了吧。

所以，现在的克蕾雅和拿基，以及妖梦，都只是朝着目的地随便乱晃而已，也许等她们到了那的时候，奥菲莉亚早就离开了也说不定。

克蕾雅是很爱惜自己生命的，不是怕死，而是怕在死之前，无法杀死那个人。

“利用妖气不同的使用方式，使用出不同的剑技……这些也只能被称之为剑技，离真正的剑术，差得太远了。”妖梦继续说道，宗师的气度显露无疑，也不知道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她，是怎么学到这一身剑术的，“剑术，既然称之为术，就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改变存在的境界。”

“打个比方来说，我在对付那只妖怪的时候，使用的太极剑，这是摩云大人和红师傅传授给我的，它的杀伤力并不算突出，甚至可以说，你全力挥舞着大剑，冲上随便砍几下，也比这有效，但是太极剑的功能是什么呢？”

“是几近无解的物理防御，当我使用太极剑的时候，我不敢说所有，但绝大部分物理攻击的力道，都会被化解掉，转移、消减、必要的情况下，我甚至可以利用敌人自己的力道，去攻击敌人自己，这，就是一种剑术。”

克蕾雅听不懂妖梦具体在说些什么，但并不妨碍她两眼放光地吸收这些知识，而一边的拿基就已经彻底云里雾里了。

在拿基看来，这个妖梦小姐姐，应该是摩云大哥的妹妹吧，两人有着同样的发色，只不过，妖梦小姐姐看上去是个很严肃的人呢，平时的说话也是，从没听过她开玩笑，是个和摩云大哥相反的人呢。

“再回到你所用的武器上来，柔剑重锐，钢剑重力，然而你的武器似乎兼具了这两点，所以要我说的话，你应该走聚势之剑的路子。”

“聚势之剑？”

妖梦点了点头，抽出了自己的白楼剑，“与外界的日本武士……算了，我问你一句，你身上所谓的妖气，真的接受你的控制吗？我是说，就像是控制手指那样灵活的水平。”

这个问题，让克蕾雅很难回答，妖气这种东西，几乎算是无形的存在，想要把把控制到如同活动手指的那个水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然而，从记忆中来看，那个人，她卓越的妖气控制水平，却难以用这种比喻去断定。

“聚势之剑其实只是我为了方便起的称呼，”看着难以回答的克蕾雅，妖梦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她多少能够理解这妖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名义上的解释，就是把所有的力量汇聚到剑刃上，然后全力挥出去，等剑术修为上去了，也就可以达到自成气势的效果了……基本上，这和境界压制是一个道理。”

“而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尝试着去提升对妖气的控制，然后想办法，把它延伸到你的剑刃之上。你可以想一想，妖气既然能增强你的肉体实力，那为什么不能增强你武器的实力呢？”

“妖气的本质也是一种能量，而所有的能量都有着化为物质的可能，当你能够把自己的妖气彻底掌控住的时候……不是指单纯的爆发和压制，是那种像是控制手指一样灵活的程度，你才能焕发出自己真正的力量，到那个时候，再谈真正的剑道修行吧。”

……

“丽芙露？”摩云对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

“是的，这片大陆上的三个深渊之一，也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之一。”桑托斯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诡异样子，“组织一直在与南北两方的深渊交战，并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处理西方的深渊，所以，组织的条件就是西方的深渊，丽芙露。”

如果米莉亚在这里的话，大概会跳起来痛斥组织的厚颜无耻吧，明明就是在北方白银之王的攻击下勉力支撑，何谈交战。

“好吧，给我具体的位置。”

桑托斯摇了摇头，“西之深渊始终未曾公开露面，组织也无法掌握她具体的位置。”

“你们想把我调离克蕾雅的身边？”眉毛一挑，摩云直接点破了桑托斯真正的意思，“可以，这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什么……”以桑托斯的淡定，都不禁被这句话吓到了。

那可是深渊，穷尽组织的全力，也必须要慎重对待的强大觉醒者，可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他把几近无敌的深渊当成什么了？荒野中的兔子吗？

“这一点，组织并未提出要求，随你怎么处理。”考虑了一下之后，桑托斯又补充道，“不过，我会尽快上报组织，如果有具体的要求，将会连同西深渊的相关情报，一起送到你的手上。”

摩云摆了摆手，扭头向西方走去，“不必了，我多少也算料到了，能抓活的，你们就不会让我杀死她的吧……毕竟，那也是一种特别好的实验材料，不是吗？”

自担任NO.47的代理人以来，桑托斯第一次，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看来，有必要再次提升对于这个男人的评价呢……这样想着，桑托斯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与摩云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一个戴着圆形礼帽的娇俏少女，旁若无人地跟了上来。

更加诡异的是，娇俏少女缠在身上的，那如同生体一般的长线，在最中间的位置，赫然是一个已经合上了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