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蔺如恤在主持阵法,不断改变阵眼的位置,可叶落知秋,罗丰只要一感应到阵式中灵力运行轨迹的变化,就能预测到下一步的位置。
任何阵法都有其运行的规律,所谓百变不离其宗,看起来像是毫无联系的乱数,实际上都是通过某一运行规律得出来的结果,而越是基础的阵法,规律的限制性就越大,如同人的脊椎骨,只要摸准这条骨头,就能知道这个人的体型长得如何。
二十八星宿阵的规律,就是基于域外二十八星宿的星体运行轨迹转变而成,对此罗丰早已倒背如流,窥得清清楚楚,到后面他甚至能抢先一步,先踏中阵眼即将转移到的位置,留下阻塞的真气,阻挡阵法运转。
不得不说蔺如恤在阵法上的造诣颇为高深,直到被罗丰连续踩踏三十六次阵眼后,这才再也维持不住阵法的运行,遭受法力反噬的同时,二十八星宿阵告破。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星象图消散,辰光也随之湮灭,罗丰一步踏出幻境。
蔺如恤强忍住反噬的痛楚,在身前连续布下七道防线,甚至暗中酝酿黑暗大道和光明大道的力量,准备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打出连自己都尚未掌握的混沌绝学。
一切,只为了拖延时间。
因为泥偶的躯体上,七颗依照北斗星排布的星痕中,第六颗星微微亮了起来,剩下没有点亮的只有最后一颗。
然而,罗丰没有趁胜追击,反而停留在原地,开口道:“一味的厮杀毫无意义,并非只有拳头才能解决问题,如果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争议,为何一定要赌上性命呢?我在此有个提议,做笔交易如何?”
蔺如恤心中是压根不相信这套说辞,假如真能和平解决争议,那他手里的两块堕佛血玉是从何而来?
不过,能够拖延时间,却是符合她的心意,虚以委蛇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交易的内容?”她开口询问,并思索着能够拖延时间的说辞,准备接下来抓住一些细节问题,纠缠不放。
罗丰淡淡道:“在说交易内容之前,不妨先将你手中的七星告死咒解开如何?”
蔺如恤神色不变,故作不知:“七星告死咒,那是什么?”
“聪明人却要装糊涂,何必明知故问,我指的七星告死咒指的就是这个。”
罗丰掌心一翻,手中出现了一个泥偶,和藏在蔺如恤袖子里的泥偶非常相似,除了面孔一样,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他在掌天世界时,从厉血海身上拿来的咒怨泥偶,乃是施展七星告死咒的必要媒介。
蔺如恤脸色微变,道:“你是从哪里得到此物?”
罗丰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道:“这个问题着实无聊,厉血海、血痂僧,甚至一些归墟教弟子,他们都可能带有这件宝物,从哪里得到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你此刻心中所想,反正只剩下最后一颗星了,只要再稍微拖延一下,就能成功咒杀强敌,毕竟七星告死咒无视修为,只问境界。”
蔺如恤没有回应,因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事到如今已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从时间上估算,无论对方是否发现这一点,光凭先前布置的防御措施,就能拖延到第七颗星点亮为止。
罗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点星的速度比厉血海快上许多,当日他若有你的速度,海族王肯定得死不瞑目。看来,只有先破去此术,断去最后的念想,才能让你耐心听我讲解交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