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给轻描淡写的决定了,将人道盟的事情定义成弟子间的寻常争斗。
“谨尊天君法旨。”
碎花真人纵有一百个不乐意,此时也不敢违背宗门的决定,何况宣读者是豢神天君,更不管当面放肆怨言。
事实上,众人多少猜到会是这般结果,毕竟各方面汇总来的情报都偏向罗丰一行人,而对人道盟极为不利,可谓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可仅仅为了宣读意料中的判决,为何要劳驾豢神天君亲自动身?
众人正疑惑间,就见豢神天君对月湖真人道:“师妹提议的,让弟子罗丰担任地皇陵争夺龙脉地气的人选一事,上面已经通过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众人不答应了,攸关自身利益,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豢神天君,也要争上一争。
“豢神师兄,此事攸关本门未来千年气运,怎能决定得如此草率?”
“这个叫罗丰的弟子,入门不过十余载,而且方于半年前晋级还虚境,阅历浅薄,怎么能担当如此大任?”
“纵然这位弟子能战败剑狱山一脉的单剑通,可单剑通本就不是最顶尖的还虚境弟子,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此事需得有个交代,否则我等不服!”
三教六宗间达成的协议,欲在地皇陵开启之日,各派门下弟子去争夺地气,此事六道宗并没有特意隐瞒,故而天人修士们早已得知,人人都想派自家弟子去试上一试。
地皇的道统传承不说,那龙脉地气对于天人修士亦大有裨益,甚至拥有促进后天大道升华的功效,按照宗门一贯的规矩,弟子既然为门派出了苦力,肯定能从中分润些好处,而身为师傅的自己就能顺带沾沾光。
攸关自身大道,什么都能放过,唯独此事不能,扔掉老脸也要争上一争。
豢神天君面对众人如涨潮般的议论声,冷漠以对,没有驳斥,也没有解释,只是默然无言的看着。
渐渐的,众人的抗议停了下来,直到最后一人也闭上了嘴巴,皆以目光注视着豢神天君,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豢神天君缓缓开口道:“此次地皇陵之争,本门共分得六个名额,宗门经过重重商议决定,并不指定人选,而是公开竞逐,强者出战。目前暂定六个人选,但并非最终的人选,而是如内门弟子的斗法大会一般,暂由他们担任擂主,其余弟子皆可挑战,胜者占位,每一名弟子仅有一次挑战机会,败者失去资格,最终胜出的六名弟子,就是出战地皇陵的人选。”
众人一听,立即思索起来,按照这种打擂的规矩,最先担任擂主的弟子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因为成为别人挑战的目标,过早暴露自身的底牌,容易被琢磨透彻,找到弱点,这是劣势而不是优势。
凡有斗法经验的人都知道,根本不存在所谓最强者,正如猜拳一般,拳胜剪,剪胜布,布胜拳,相互克制,不能因为“拳胜剪,剪胜布”就得出“拳必然胜过布”的结论,一旦自身功体受到克制,十成力量发挥不出五成,在相差不是特别悬殊的情况下,就足以决定胜败。
想通了此点,众人再无异议,反而觉得月湖真人的弟子被坑了,换成他们,是决计不愿意让自家弟子去当那万众瞩目的靶子,要赢得胜利,就该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到最后一击制胜才对。
碎花真人和俾日真人不禁幸灾乐祸的看了月湖真人一眼,期待能见到这位气急败坏的面孔。
然而,就见月湖真人轻蔑一笑:“老子人间无著处,一樽来作横山主。一群燕雀,妄论鸿鹄之志,可笑!本宫的弟子,就是要累尽万具枯骨,无可争议的登上宝座,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争个什么,回家玩刺绣去吧!”
言毕,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