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开铺门,蒲亭城的四方书店就迎来了贵客,为首的是一个肤白面嫩的小公子,看着便富贵无比。那贵公子一身作派,懒得言语,一切问话都是由贴身的秀丽丫鬟开口的。一听就是京城口音。
富贵小公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大汉,高大威武,也是不说话的主儿。
东家被叫了过来。
那丫鬟认真的解开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精致雕花木匣子,打开来,依次拿出两本书,一卷纸。
齐物论一本、孝经一本、心经一卷。
四方书店的东家心中顿时了然,一时感叹万千。开书铺这么多年,在宝塔镇上都开了一个小分铺子,没成想,就是从那小分铺里收到的字,竟得贵人一一前来。
或是此人是隐世的书法高手?要不就是一个曾在京城呆过的,然后隐到此地的高人,其墨宝一出,便有弟子前来相寻,想见恩师或是请他再次出山?
都有可能,但那**屁事!他收字卖字,赚得都是风雅银子,利润说多真不多。当初分铺送来一些书与心经,本是指着能在城里卖出好价,那十卷经,收来只三两,装裱后本来打算卖百两,可那京城贵人的庄子上的大管事的婆娘的亲戚来买,统共只收了他二十两,他真是没赚到多少钱啊。那庄子上的管事是知州大人都要客气相待的,他只能把好好的书卷贱卖了,图个人情笑脸。
想想都亏死了。
他不开口,等着对方相问。
那丫鬟揭开书,拉开卷,轻启朱唇,问道:“这几样东西可是由你铺售出?”
他万般为难,前个俊美得出奇的贵公子的护卫说了,不准透露他们此行及寻人之事,知州大人更是劝告他,不可乱言,祸从口出。
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回答,他们并没有说不让告诉他人这些书收自宝塔镇分铺。可万一他说了,前个贵公子动怒了可如何是好。
他心里慌,沉默一会道:“姑娘,在下是东家,并不清楚。”
“那你柜里的伙计呢,叫来相问。”那丫鬟说话很有气势,不带称呼不用敬语。
四方书店的东家冒出一头冷汗,幸好天热。
他心中暗暗叫苦,怎么一个两个都来为难于他啊,他只是个书店的小东家,对于城里偶尔会来的,操着京城口音的贵人,他向来是点头哈腰的不敢得罪的。要知道,他们可能是连知州大人都要拍马屁的京城高官府中的人。更不要说前次与今次,这两拨人,看着就是主子的模样。
他叫来所有的伙计。
伙计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富贵小公子喝着茶,看了他一眼。突然启声道:“你只说是从哪收上来的,其它的不用告诉我。猜着也会有他人来寻的,我保证,你说于我听,没人会为难于你。”
那声音是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这个富贵公子是女子扮的!天啊,扮得可真像,可声音却不掩饰。
他惊讶过后,又为此女的犀利而全身流汗,这女子好生厉害,一眼就看出隐情,她的话实是意味深长。
他忐忑不安,咬牙回答:“回公……公子,哦不,不,小……小姐,是……是宝塔镇的四方书店分铺收上来的,其它的我真的不知。分铺的老吴我也问过,他是什么都不说的,也是被下了封口令的。”
“去宝塔镇,梅儿,给他留几个字。”凤小姐起身往铺子外的马车而去。
“是,少爷。”梅儿笑道,“东家,你今天能得我的字,是你的福,来,文房四宝伺候。”
三人的马车走了。四方书店的东家还呆呆的看着那张字迹整齐,却着实没有出彩之处的“墨宝”。
在一张上等大宣纸上,只在中间书了铜钱大小的字,共四个,一帆风顺,统共只占了巴掌大的地方,着实可笑。落款之印是“白雪映梅”。
那个丫鬟会不会写字啊,那么大一张纸,好歹也写大些,看着气派吧。
他快要吐血了,就这四个字,就能保证没人为难于他,还是他的福?
他此时想像不到,他将来会把这四个字华丽装裱,郑重地悬挂在他家的厅堂。
正午才用过午膳,宝塔镇的四方书店的吴掌柜有点饭饱神虚,在后院打盹。铺里伙计来叫醒他。
他再次接待了贵客,为首的是一个肤白面嫩的小公子,看着便富贵无比。那贵公子一身作派,懒得言语,一切问话都是由贴身的秀丽丫鬟开口的。一听就是京城口音。
富贵小公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大汉,高大威武,也是不说话的主儿。
那丫鬟认真的解开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精致雕花木匣子,打开来,依次拿出两本书,一卷纸。
齐物论一本、孝经一本、心经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