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还真催对了——因为江崖霜离开四房正堂后没多久,庄夫人就醒了,知道江崖月跟江崖情遇刺的消息,又听说儿子为此去跟媳妇商议了,非常迫不及待的要见儿子。
迫不及待到江崖霜一出院门就迎面碰见来催促的常妈妈,倒把他吓了一跳:“母亲那边?”
“夫人醒了,精神倒比前两日还好。”常妈妈忙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想问您二公子与六公子身故之事!”
江崖霜这才放了心,赶到庄夫人的病榻前,请过安,在下人搬过来的绣凳上坐了,便微笑着道:“母亲想知道二哥与六哥身故的消息是否属实吗?这消息是小叔公跟前的人亲自送回来的,料想不会有错!”
“你们都出去!”庄夫人却摆了摆手,遣散下人后才咬牙切齿的道,“料想是上天有眼!要早日替你姐姐报仇——我算着日子应该还有半个来月才能有这喜讯,不意这会就过来了!”
这话听得江崖霜目瞪口呆:“母亲您是说?”
“大房跟三房害了你姐姐,为娘与你们父亲怎么能饶了他们?!”庄夫人冷笑,“早在为娘出发前,你们父亲派去沙州给你姐姐报仇的人手就出发了,只是为了瞒过你们祖父,他们是借口窥探北胡动静,打北胡的地盘上经过的……”
说到这里庄夫人微微皱眉,“这时间也太快了,难道他们后来又改了路线?”
江崖霜惊疑道:“母亲,二哥跟六哥可不是新近才遇刺的!若是父亲从接到十八姐姐血书就开始安排,除非飞过去!否则决计不是父亲这边的人所为!”
庄夫人吃了一惊:“果真?”她离京这么多年才回来,在国公府里基本就没什么势力,所得消息当然也不会很详细。这会听儿子一细说,才确认江崖月跟江崖情的死,同江天驰那边果然是没关系的,不免惊讶,“那是谁干的?”
却也疑心到秋静澜身上去了,“是你那大舅子么?他手里握着的,从西河王府那边传下来的那伙人,不是专门干刺杀的?”
“孩儿也这么想!”在母亲跟前,有些不方便说给妻子听的话就可以讲了,“虽然说如今没传查抄阮府、搜捕‘天涯’的消息,但孩儿想着是不是小叔公体贴,知道澜澜她怀着身孕,怕她受不住这消息,这才先压了下来?否则咱们江家现在说权倾朝野都不为过,这凶手不拘是谁有什么不能先说的?非得小叔公回来当面讲?”
庄夫人皱紧了眉:“若是如此倒是个麻烦!你们八哥兴趣不在军中,你将来又要接你们父亲的位置,安儿他们呢又太小了……镇西军那边若无秋静澜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拿走了!”
“而且兄长动的手,咱们这一房根本脱不开关系!”江崖霜道,“届时不定大房跟三房要怎么闹!”
“管他们怎么闹?”庄夫人冷笑着道,“反正他们最有指望窃取兵权的两个儿子都死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可见上天也不许他们贪心哪!死得好!死得真是太好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打兵权的主意!”
江崖霜咳嗽一声:“澜澜就兄长一个娘家兄弟能依靠,如果当真兄长被认为是凶手,哪怕如今瞒住了她,就怕以后也……”
“这个不用你讲,冲着这秋静澜本身是个人才,又是站在咱们这一房这边的,为娘跟你们父亲也要设法保住他!”庄夫人爽快的道,“你去那边柜子里拿为娘的私章出来!为娘这就告诉你,为娘同你们父亲麾下约定的暗号……你赶紧写信,完了打发可靠之人送去沙州!”
“算算日子若无意外的话,应该恰好赶上你们父亲安排去替你姐姐报仇的人手抵达那儿!秋静澜若当真是凶手,你们小叔公一定会把他活着押解进京做交代!到时候让你们父亲的人冒充强盗把人劫走,先藏到镇北军中去,过几年没事了给他换个身份再入仕就是!”
庄夫人所说的过几年,显然是指过几年秦国公等人年纪大了要死了,秋静澜就可以重新出来了——至于说大房跟三房会怎么想,重要吗?
“如今小叔公可在那里!”江崖霜一边迅速铺纸研墨,一边道,“小叔公亲自坐镇的话……”
庄夫人哼道:“放心!那批人手可是你们父亲统帅镇北军的基石之一,你们小叔公才舍不得杀他们!这么一束手束脚,劫出秋静澜绝无问题!”
谁叫江家根基太浅,发达至今就这么些年,呕心沥血才栽培出一个江天驰执掌镇北军呢?根本没有后备人选!四房纵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手挟天子以令诸侯,做长辈的也只能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母子两个想方设法“拯救”秋静澜时,沙州,秋静澜正皱着眉望着堂下的秋风:“你说什么?你打算带着纯福公主去浪迹天涯?你睡醒了没有?!”
“什么浪迹天涯?”秋风也皱眉,意思差不多,但秋静澜换个词,怎么听都显得别有意味,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的那种,“筝儿经此之变对于繁华场也是心生厌倦,不愿意再回京里去。正好我也不喜欢那样的环境,就想着索性带她到处走走……当然,我们的孩子也得接出来,总是托给江家抚养也不是个事。”
秋静澜用看脑残的目光看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纯福公主这么说的真正缘故!”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