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步履蹒跚,一不留神撞到了黑大汉的桌子,那大汉端着碗酒正准备喝,不想老翁碰到,一碗酒全洒在了身上。
大汉破口大骂道:“妈的!老棺材瓤子,你找死不成!”说着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扇了老者一巴掌。
老者枯瘦如柴哪受得了他那一巴掌,顿时被打得口下鲜血倒在了地上,这下可把那年轻的姑娘吓坏了,哭着扑倒在了爷爷身上。
黑大汉一见姑娘如此貌美,酒劲上涌色心大动,贼眼一转有了坏主意,本来他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却硬说是绸缎衣服:“这老头,忒不长眼!你家爷爷这一身新买的衣服刚上身,就让你一碗酒糟蹋了!快快赔钱,不然拆了你的老骨头!”
老者强打精神被孙女扶了起来,知道是遇上强人了,无耐只得花钱消灾,白挨了打还要赔钱给人家,捂着脸问道:“大侠勿恼,小老二赔钱就是。”
黑大汉狮子大开口道:“五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多少?”老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两!”
老者这次听清楚了,跪爬在地上,泣道:“大侠开恩啊!小老儿以卖唱为生,勉强糊口,哪来的五两银子啊?”
“没钱?那就去跟我见官,爷爷可是宁王千岁驾前的护卫,弄脏爷爷的衣服,就是毁王爷的脸面!非判你个充军之罪!”
说罢强拉老者见官,老者惧官不肯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汉见戏演的差不多了,又装出一副善人模样,说:“老头算你运气好,爷爷今天高兴,钱嘛,我不要了。”
“真的?”
“那还有假?不过你扰了爷爷喝酒的兴致,败了爷爷的酒兴,这又该当如何?”
老者不知连连摇头,大汉这才道出了做局的目的:“大爷有怜香惜玉之心,看你孙女小人样子不错,让她陪我乐呵乐呵,钱的事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老者这才明白大汉的企图忙拦在孙女面前:“不可,不可!”
“去你娘的!有什么不可。”说着黑大汉将老头推到一边,一把扯住姑娘的手,就要往怀里拉,姑娘拼命挣扎却怎是强人的对手,周围的食客却都像没看见一样低着头视而不见,眼看女孩就要失节,这时突然有人厉声喝道:“好强盗!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难道不怕王法森严吗?”
黑大汉一惊,放开了姑娘,回声一看说话的正是朱炯,原来朱炯早就想跳出来教训这个淫贼了,可一听他自报家门说是宁王的卫士,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朱炯怕得罪了宁王给父亲招来罹难,所以强压着怒火一直没有发作,可是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黑大汉不单想讹诈这祖孙二人,更是居心不轨要非礼姑娘,朱炯两扇肺要气炸了,这才大吼一声救了姑娘。
黑大汉见朱炯一身文生公子的打扮,怒道:“王法?爷爷就是王法?小白脸子,你敢坏爷爷的好事!找打!”
大汉说罢不由分说,上前朝朱炯兜头就是一拳,这黑大汉身高过丈膀大腰圆,好似一个没毛的大狗熊,这一拳恐怕有几百斤的力气,可是朱炯从容不迫,向旁轻轻一闪,大汉一拳打空,由于他用劲太猛,身子没收住,向前连抢了几步好悬没摔个狗啃屎。
大汉一击未中,转过头来咦了一声:“吆喝!小白脸有两下子!再吃爷爷一腿。”
别看那大汉身体庞大,动作却异常灵活,飞身跃起一丈多高,脚尖直奔朱炯的心窝便踢,朱炯一矮身躲过了大汉的飞踢。
大汉不等身形落稳,又使了招倒踢紫金冠,出其不意踢朱炯的后脑,却不想朱炯早已识破,这一击又落空。
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黑大汉和朱炯的功夫相差十万八千里,朱炯不想惹祸上身,没亮出真功夫,躲躲闪闪的戏耍于他,可黑大汉太不识趣,明知不是对手却没羞臊的死缠烂打,三击不中他不由得恼羞成怒下起了毒手,招招不离朱炯的致命之处,嘴也不干净,净挑些难听的说。
朱炯面皮最薄,哪听得这些龌蹉话,不由得大怒,心说:“我有心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这腌臜之人不给他留点记号,他不长记性!”
于是打起了精神,准备教训一下这个无赖,赶巧黑大汉使了一招黑虎钻裆,朱炯一看机会来了,一把擒住了他的右手腕,喊了一声:“去!”那大汉也真太听话,被甩出去了五六步,直撞在了酒楼的立柱上。
只听“咔吧”一声响,整间浔阳楼都跟着晃动了一下,大汉闷哼了一声,豆大汗珠顺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肩膀顿时抬不起来了。
不过这家伙肉烂嘴不烂,肩伤疼痛难忍,嘴上却还不肯认输:“好小子,你爷爷我今天多喝了两杯,头晕眼花让你占了便宜,不过你敢打宁王千岁的护卫,这梁子你可找大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说完强忍着痛,提着行李包袱下了楼。
朱炯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莽汉空有一身气力不用在正道上,偏偏要为非作歹做坏事,真是可惜又可悲啊,又想到宁王不断招揽天下的豪强大盗,早晚必将酿成大祸,心中不免又升起了一片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