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撅着嘴说:“师父说是他的师父,老观主挂上去的。”
朱炯点了点头,心说自己还真猜对了,于是对灵虚上人说道:“我看这块匾八成是老……”
灵虚上人挥手打断了他,然后对王参将说道:“王将军,山顶风大你带卫队下到山腹处,找块平坦的地驻扎下来,清风和郑副将去帮忙,你们几个跟我进屋。”
“上人,这匾?”武廷还没忘了他的匾,老道瞪了他一眼,武廷这才老实了。
道观只有四间房,正殿后殿和两个偏殿,正殿里摆在三清的泥塑像,年久失修色彩脱落早已斑驳不堪,正殿虽大但门窗洞开风大不能待人,明儿便把众人让到了后殿。
后殿是明儿师父修行居住的地方,师父走后明儿明日打扫,卓明寂静非常干净。朱炯进屋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肖像画很不寻常,画的是一个老道士,年龄比灵虚上人还要老,头发胡子都是白的了。
灵虚上人指着画问道:“明儿,画中之人可是你师父。”
明儿摇了摇头:“不是,画上画的是太师父,我师父和明儿一样也是孤儿,自幼被太师父收养,太师父去世后,师父凭着记忆画了这幅画,一直挂在床头以慰藉思念之情。”
灵虚上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朱炯,此刻二人已然知道明儿太师父的真实身份了。
“儿媳妇,把王爷赐的画取来。”
“哎!”沈七妹应了一声便去胡清风处取来了朱权的自画像。
“把王爷的画像也挂起来。”
沈七妹将朱权的自画像和明儿太师父的画像挂在了一起,武廷挠着脑袋问道:“上人,您这是?”
“像吗?”灵虚上人淡淡的说道。
“啊?什么像吗?”
朱炯替老道说道:“两幅画上的人。”
武廷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爬到墙上仔细对比画上的人,看完之后一个劲的点头:“像,真像!难道这孩子的太师父就是老王爷!”
“武大人,你还要拆匾吗?”沈七妹讥讽道。
武廷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敢不敢,我瞎了狗眼,竟认不出老王爷的龙颜,有罪有罪啊!”
众人都不再理会这个小人,转而齐看向了灵虚上人,老道一直低头不语不知道在动什么心思了,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明儿,吾想看一看道观中的藏书,可以么?”
“当然可以,东面的偏殿便是藏书阁,明儿住在西面。”
老道突然站起身来,对在场的人说道:“老朽要闭关三日,你们下山去约束队伍,没我的命令不得入观。”
大伙大眼瞪小眼,心说这节骨眼上闭什么关啊,但没人敢顶撞他,纷纷施礼道:“谨遵上人法旨。”
朱炯说完就想离开,却被老道拦住了:“你干什么去?”
朱炯愣了说:“我下山呢?”
“糊涂!我闭关,你们两个负责照顾明儿!休要啰嗦!”灵虚上人见他要抗议,又瞪了他一眼。
朱炯无奈只得留下,吴洞主调侃道:“看好我大侄子!还有弟妹!”
“你给我滚吧!”朱炯把吴洞主踹出了道观,咣当把门关上,偌大的道观中就只剩下了灵虚上人、明儿,和他们“夫妇”。
送走几位头领后,老道就把自己关进了藏书阁,吩咐沈七妹按时送水和干粮,不许打扰。
很快天就黑了,入夜后风更大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三个人缩在明儿的屋子里,屋外扇风凛冽,屋内和冰窖差不多,道观中只有两套铺盖,沈七妹给明儿盖了一套,另一套老实不客气的盖在了自己身上,朱炯年轻力壮又有绝艺在身倒也还扛得住。
沈七妹靠在墙角,躲在被子里问:“明儿,你太师父怎么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建观啊,夏天晒死冬天冻死,你们吃什么啊?”
明儿说:“山上有山泉水,山间的林子里有野果,师父说修道之人不拘小节,小兽我们也吃的。”
沈七妹怜惜的摸着明儿的头:“孩子,你可受苦了”,然后又半开玩笑的说,“不过以后好了,跟着我,我正好没孩子,肯定疼你。”说罢轻笑着瞟了朱炯一眼。
朱炯心中一荡,但旋即又恢复平静,坐到床边和蔼的对明儿说:“孩子,你师父是何时仙游的?”
不曾想明儿却说:“明儿不知师父是何时离世的,而且师父现在究竟死没死我也不清楚,或许他老人家已经进入飞升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