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我是骷髅，我是撒旦。

被掩埋在这深深的积雪下，我已永堕黑暗。

因为我是骷髅，因为我是撒旦……”

……

那孩子的歌声清脆明朗，用纯真的童音天真地唱出这样晦涩的歌曲，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天真的童音，与诡异的歌调完美地融合了起来。这种怪异的感觉使吴邪打了个深深的寒颤。

其他孩子听到了这个歌声，也都奇迹般地渐渐止住了哭声，歪头着脑袋都好奇地朝歌声的来源看去。

“精灵，精灵。是谁？是谁？

哦NoNo，不是你，不是你，也不是你……”

那唱歌的孩子手心突然亮起了一点光。吴邪揉了揉眼睛，发现在那个孩子握着一支点燃的蜡烛，嘴巴一张一合，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轻轻微笑起来，温润的黑瞳扫过每一个孩子，用诡异地歌调歌唱，“不是你。不是你。你的眼睛隐藏罪恶，让我想把你带入地狱。

啦啦啦，不是你。不是你。你的眼睛让我想将你带入地狱。

啦啦啦，这饱含罪恶的双眼啊！撒旦将把你们带入地狱！”

那暖黄的烛光在少年掌中跳动，他轻轻地吟唱∶

“你们不是精灵，撒旦将把你们带入地狱！”

在这个圣诞的夜晚，少年诅咒他们坠落地狱！

其他孩子似乎没听到这带有恶意的诅咒，都纷纷好奇地盯着他掌中的烛光，眼中包含渴望。

渴望光明，也渴望那零星的温暖。

吴邪知道那些孩子为什么听不懂。在微弱的烛光下，他看清他们都是金发碧眼、红发蓝眼的外国孩子，而那个唱歌的少年是个黑发黑瞳的中国孩子，少年唱的是中文歌。

吴邪也是黑发黑瞳，也是中国孩子，所以听得懂。

他在唱什么？撒旦是什么？是魔鬼吗？

唱歌的少年双瞳扫过车厢中的孩子，仿若遗憾般，轻轻叹息∶“没有，没有。今夜精灵不在，上帝不会到来。

啦啦啦，今夜精灵不在，撒旦将是舞台上的主角！

啦啦啦，不在不在，精灵隐迹的夜晚，你们都将永堕黑暗！

啦啦啦，永堕黑暗，你们全都得死……”

吴邪猛地睁大眼，他听到了什么？

在圣诞的夜晚，在这个西方各国举国狂欢的圣诞之夜，有人用恶毒的歌声诅咒他们永堕地狱？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吴邪觉得有些愤怒了，尽管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但是他还是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年如此恶毒地诅咒大家，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身后隔板的另一侧持续传来枪支摩擦的声音，吴邪恐惧地睁大眼，随后扑过去死死地捂住了少年的嘴——

不能再发出声音了！魔鬼就要来了！

“呜呜唔……”

少年似乎没料到竟有人敢捂住他的嘴，当下十分惊异。

等他看清捂住他的嘴的人只是个圆滚滚的奶娃娃时，他又是一惊，温润的黑瞳霎时变成了半透明的琥珀色。

吴邪看到他发生诡异变化的双瞳，吓得包子脸一紧，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是他依旧使劲捂住少年的嘴，避免他再发出声音。

吴邪不是不害怕，但是比起少年，他更怕魔鬼！

“唔唔……”少年挣扎了两下，吴邪立即压得更紧了，殊不知自己对于少年来说，就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少年只需要轻轻一拎就可以丢开了。

可是少年没有动手。

他惊喜地看着吴邪，一动不动。

车厢里的其他孩子都好奇地瞅着他们，都忘记了恐惧与哭泣。

少年高高举起蜡烛，像在欢庆什么，变成半透明的双瞳中俱是笑意。

车在此时缓缓停下，吴邪感到恐惧即将淹没他的身心。

“呯！”地一声，车厢门被大大踢开，伴随而来的，是呼啸的风雪和黑洞洞的枪口——

“Won't does disturb anything and quarrel! Little childs die! Think of the work? Send you to hell now!（吵什么吵！死小鬼们！不想活了吗？现在就送你们去地狱！）”

对方说的是英文，吴邪虽然听不懂，但是他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孔，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他绝望地闭上眼——

魔鬼……终究还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