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摔断过手,当时给我疼了一个星期。不过后来慢慢就不疼了,三个月后就拆石膏了。做生意时算帐依旧算得哗哗的,跟没摔之前一样。”
闷油瓶:“……”
他还是不说话,这次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了。
我有些郁闷,同时也有些恼怒。
靠!把老子拉下这淌混水,说什么需要老子……靠!需要个鬼啊!老子不但没捞到宝贝,连精神损失费都没人赔!!靠!!!
更过分的是……老子不计前嫌好心好意来安慰他!还特地跟潘子换了座!丫的倒好……鸟都不鸟老子!
我恨恨地转过脑袋,闭上眼,不再搭理他了。
……
飞机飞到中途的时候,我忍不住睁开了眼,偷眼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脸色依旧,表情依旧,面瘫依旧。
他似乎没有晕机。
我瞧着就有些奇怪:闷油瓶免疫得也太快了吧?
似是察觉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道:“吃了药。”
他突然转过头,黑亮的眸子淡淡盯着我,我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
我愣愣道:“哦。”
敢情是吃了晕机药。
我没有一直盯着他,他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吞了晕机药,避免再次晕机,这合情合理。
闷油瓶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看我不再说话了,就把脑袋转了回去。
我沉浸在他黑亮的眸子中,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
到达杭州后,我和闷油瓶一前一后下了飞机,潘子和我们不在一个舱,他比我们都慢,因为他负责照顾三叔。
看着三叔在轮椅上举步维艰,不知为何,担忧的同时我也觉得有些幸灾乐祸:这老狐狸也有今天……啧啧啧,老子的损失是精神上的,这老狐狸的损失是**上……啧啧啧~心理平衡啦……
我压下咧开嘴哈哈大笑的冲动,唾弃了下自己邪恶的想法,屁颠屁颠地上前,抢到潘子身前,“放着我来!”随后一把抢过了三叔轮椅的扶手,屁颠屁颠地推着就跑。
“哎、哎!小三爷你慢点儿!”
我推着三叔在机场内狂奔,一阵风似的跑到了三叔伙计面前,“啪”地一声将两大包行李甩给了那伙计,又一阵风似的卷上了车。
那伙计本是接到潘子电话来接机的,没想到等了半天,一转眼就看到自家老板瘫在了轮椅上,被老子风一样地掠过,登时目瞪口呆。
围观的大叔大婶见了,都对老子啧啧称奇——
“多快的速度啊!”
“多乐于助人的小伙子啊!”
“多孝顺的孩子啊!”
老子:“……~”
后边的潘子:“……”
再后边的闷油瓶:“……”
再后边的后边的三叔伙计:“……”
……
我飘飘然地将三叔扶上伙计开来的车,小心翼翼地避开三叔打着石膏的左腿,不理会三叔惊魂未定的眼神,砰地一声甩上了车门,将三叔的轮椅搬到了后备箱中,“啪”地一声甩上车箱盖后,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耙了耙头发,然后靠着车门对姗姗来迟的众人吹了个异常响亮的口哨。
众人:“……”
当然,老子当时不是神经错乱突然发疯了,而是老子终于远离了云南的那个深山老林!终于远离了那些个鸟人鸟事!终于回到了老子土生土长的杭州!老子那个兴奋……老子那个高兴啊!!
我兴奋得满面红光,心情出奇的好,看到机场外面有个老乞丐正在行乞,脑子一热,就把身上现金全给他了,三叔拦都拦不住,隔着车窗一个劲儿地骂我败家,引来了不少好事的人围观。
当时的我哪儿听得进去,看着老乞丐浑浊的眼,肾上素激增之下,老子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又从车里刨出了两个面包,送给了那个老乞丐,然后老子就屁颠屁颠地上了车,临走前还对着那老乞丐露出了一个看得见八颗牙齿的傻笑。
众人:“……”
我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浮云,呼吸着杭州并不清新的空气,心情出奇的好。
……
车缓缓开动,在围观的人群看**似的目光中。
留在现场的人,有人感叹老乞丐的好运,也有人轻蔑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洋洋洒下一些零钱,昂着头趾高气扬地走了。
众人鸟散。
老乞丐数了数手里的钱,啃了一口干硬的面包,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