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手术吗?”我追问。
“我文化不高,小型的可以,大型的死了拉倒。”黑眼镜道。
“你在哪里毕业的?”我问道。
他笑了,眼睛里有揶揄的味道,“黄埔军校。”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说谎。
当时我没有在意这其间透露出的信息,我只在意眼前看见的道路,并且即将义无反顾地踏上。
“帮我个忙。”我看着他道。
……
“蛇的头部红黑色鳞片下的器官,就是储存费洛蒙的器官,在亚种则是头部的鸡冠部分。切下这些部分,提取之后……”
阴暗的手术室里,黑眼镜滔滔不绝地为我讲述着手术的步骤及过程,我时不时地接一两句,但是心中对这一切却充满了厌烦。
“拜托,我不想知道这些。”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反抗命运吗?”黑眼镜拿起注射器,里面有充足的麻药。
“命运?我告诉你老子从不信那玩意儿,我只信因果。”
“有区别吗?”黑眼镜道。
“命运不可反抗,因果是人为的,你不种下因,自然就没有果。”
“那谁替我们种下了因?”黑眼镜笑道,“祖先吗?”
“动手吧。”我闭上了眼。
“我必须提醒你,当手术完成、你醒来后,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活过了一个世纪,很多不属于的仇恨与情感会通过蛇的费洛蒙传达给你,你有两成的概率会疯掉,有两成的概率会变成痴呆。”黑眼镜道。
“那我有六成的概率。”顿了顿,我连眼皮都不曾睁开,“成功的概率大于失败。好了,动手吧。”
针头扎进了我的皮肤,刺骨的冰冷。
黑暗……无知无觉的黑暗……
……
我看见了一个人。
他落寞地靠着一面树干,九色神鹿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神鸟毕方在他的头上安静地盘旋,小小的青鸟蹲在他的肩头,担忧地瞅着他……
“帝。”九色鹿吐露人言,“您的‘病’再耽误不得了,还请唤醒造物主,为您医治。”
“傻孩子。”他轻轻笑了,清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或许早些时候还……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九色鹿闻言一惊,满眼的不可置信。
“告诉汝们也无妨啊。”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鹿的脑袋,睁开眼来,一目重瞳温和清透,“吾们的母亲,已经去了。”
九色鹿悲伤地低下头,一干神兽难过地呜咽出声。
“孩子啊,切不可迷失。”他突然转过了头,重瞳直直看向一处,那正是我的视角……他在看……我?
“有朝一日若能相逢,记得用尽汝的全力,杀了吾!”
……
有光刺进眼睛,我猛地睁开眼,黑眼镜正举着止血钳和手术刀,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