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错，说吧，你想怎么做。”

林子欣将秀心的事说了一遍，月璃也就没了之前的怒气，道：“或许，他是真的良心发现了。”

“今晚我们就去看看吧。”

当夜，两人悄悄潜出坊市直奔那小镇而去。

在一条潮湿的小巷子里，大老远地就闻到一种药草味，林子欣不用神识亦知秀心的状况不大好。

豌豆大的灯光摇曳在小屋内，秀心躺在床上艰难地呼吸着，眼睛却舍不得合一合，她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只想多看他一眼。

他愿意与自己一起变老，可她知道他的样貌其实是不会变的。看着眼前人两鬓花白的头花，她觉得这一生特别幸福。

“对不起秀心，我已没能力去换九转还魂丹了。”冷炎握着她的手，歉意地说。

秀心轻轻摇头道：“我不需要，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过正常的生活，为我守了一生，实在是秀心的不对。”

“不，能与你相伴一生是冷炎的福气。”

他如今的样子不再年轻，脸上也添了不少岁月的风霜，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法力，就是一个凡人老者，虽非七老八十却也已步入晚年。

秀心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冷炎将手按在她的胸口，此时他眼中的精光才闪现，一道精纯的灵力输入秀心体内，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冷炎心中一叹：“秀心已经油尽灯枯，若不是有人给了她半粒复元丹或许早已不在了。”但他手中已无半块灵石，难道要重操旧业吗？

他的另一只手被秀心猛然抓住。

“不，不要再委屈自己了。这么多年来，你的愧疚我都看眼里，记在心中。秀心死后，回到那个世界吧，不要让我在地下也不安心。”

秀心睁大双眼，两颊潮红，使劲看着冷炎道：“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坏事，在秀心眼中你永远是最好的夫君，只是……只是不要再委屈自己了，秀心将死，所有的错事都报应在秀心身上吧。”

她颤悠悠地从枕头边拿出一个瓷瓶放在冷炎手中，叮嘱道：“吃下它好吗？”这两个多月以来，她用过各种方法想让冷炎服下此丹药，可惜都没成功。

冷炎接过瓷瓶打开嗅了一口，知道这是上好的滋补药，她知道秀心是一番好心，但不知人心的险恶，所幸这次去坊市求药并未遇上宵小之辈，同时也很感激送她回来的那位小哥。

“好。”他果断地将丹药送入口中。

秀心看着他闭目炼化此药时，开心地笑了，手也无力地垂下。

林子欣与月璃适时出现在两人面前，月璃先用法力禁锢住冷炎，让他能看到却不能做任何事。

秀心此时已在弥留之际，林子欣取出九转还魂丹分了半粒塞入她的口中，并送上一道灵力助其化开。

一刻钟后，秀心的脸上出现了红润，生机逐渐生成，这时月璃才放开冷炎。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他抛弃心中的震惊，眼下秀心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厉声问。

林子欣戏虐道：“你也知道关心人吗？

看着曾经伤过的二人，冷炎心底的愧疚终是放下了，沉声道：“当年是我不对，我收了阮香玉的灵石，先前答应过帮她做一件事，这才做出那样的事。要怎样报复尽管冲我来，秀心是无辜的。”说完他看了一眼秀心，眼中闪现决绝。

“果然是阮香玉！”月璃冷声道，随之冲着冷炎一笑，“怎样报复都无所谓吗？”

林子欣看到他的笑就知道，他正在为人挖坑呢，也就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

这笑在冷炎看来却有着残酷的味道，他看着秀心，眼神中有着柔和，回道：“秀心离去后，冷炎任两位处置。”

“很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就像你当初答应阮香玉那般，以后唯我二人的命令行事，懂吗？”

冷炎一怔，难道他们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吗？对于月璃他并不熟悉，转而看向林子欣，这位曾经的师妹，而如今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三岁孩童那般弱小。

“咳，别担心，秀心还有生机，只是九转还魂丹也保不了多久，几年的时间还是有的。”林子欣道。

冷炎没想到她刚才给秀心吃的是九转还魂丹，他可就是因为此丹才接下阮香玉所托的。

“不知……你们需要冷炎做什么？”他问道。

“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的绝学发扬光大而已！”月璃道，他很清楚冷炎的暗杀之道有多么可怕，或许将来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仅此而已吗？”冷炎不相信，这些年阮香玉可没少寻他的踪迹。

林子欣沉声道：“你觉得呢？若是心甘情愿，秀心离去后，就去太华找凌师兄，然后退出太华，之后的事再说。”

“可冷炎拿什么来换这粒九转还魂丹呢？”他头脑还是清晰的，沉声问。

“你觉得你应该拿什么来换？你回报的可不止一粒还魂丹，将刚才服下的融魂丹也算上吧。”说完，林子欣与月璃便悄声离去。

在冷炎一愣神的功夫已不见二人身影，他冲着夜幕道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