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宋弈晟点头,离开京都,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信吗?”她问。
“你说呢?!”宋弈晟反问,眸子晶亮的看着她。
唇角微勾,她笑了起来,是的,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问。
如果以前彼此还有什么疑虑,在经过这么多风雨以后,也合该烟消云散了。
“铁血十三骑,你训练了多久?”想了想,她翻个身问道。
“六年!”他说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却已经知道要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不为夺位,也为保身。
六年,比她想的还要久。
“那这里你又建设了多久?”她接着问。
“八年!”确切的说,八年前他偶然发现这里,那时这里困苦不堪,他当时是一时不忍,顺手帮了一把,后来就这样建设了起来,慢慢的,也成了自己的一个可以藏身避难的地方。
鸾音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你笑什么?”他轻声的问,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直视着他的眼睛,鸾音说,“我 原以为机关算尽,凡事尽在掌控之中,却原来,自己不过是个局内人,我看画,却不知自己身在画中!”
宋弈晟也笑,“没有人,能把所有的事都算计进去!”
“你做到了啊!”在她眼中,觉得他已经做到了。
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说,“如果真的做到了,就不会让你滞留在京都,如果真的做到了,不会让乐阳远嫁,不会让父皇横死,不会……”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那是他一生中最意外的一步,遇到她,而后步步行差错偏,没有当日的犹豫,她不会成为他人妻,也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一步错,步步错!
鸾音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莫名的,心中居然有股酸意泛滥,不由得鄙视自己,居然也开始拈酸吃醋起来。
最最让自己鄙视的是,她分明吃的还是她自己的醋!
宋弈晟的心中念得是她叶鸾音,如今躺在他怀中的,是披着燕小鱼外皮的叶鸾音,由始至终,他的生命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看着他飘忽的眼神,鸾音咬了咬唇,抬手将他的颈项拉低一些,然后果断的印上他的唇。
宋弈晟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将她也紧紧的环抱住,加深了这一吻。
多日的相思,想念,全都尽数化在这一吻中,仿佛只有唇舌,才能贴切的表达他们的思念。
许久许久,鸾音睁开眼睛,看着他,才发觉他的面色是那么的平静,脸色虽然还是白皙,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且甚至有一点点红润。
就算是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刚刚结束一场热吻,这面色,这气色,也未免太好了,哪里像刚离开京都的垂死之人?!
不由得心头一惊,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王爷离开京都的时候,是装病?!”
宋弈晟摇摇头,“御医都来过了,怎么会是装病?”
“御医可以收买啊!”她拧起眉,一手把向他的脉搏,果然跟离开京都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明明有力而沉稳,是再健康不过了。
心头又惊又喜,但是也疑窦重重。
“就算可以收买身为皇后兄长的御医,我能收买的了你吗?”抬手在她的鼻头刮了一记,他笑着说,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
坐直身体,鸾音还是不解,“莫非这世上有什么可以掩人耳目的药?”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她当然不算医术多高明,但是好歹也算见多识广,这样奇特的药,怎么会没听说过,也没有听落穄子提过啊!
“当然没有!”喝口水,他也递了一杯给她,“这些日子赶路,一定渴了吧?”
接过茶,她还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看来,如果自己不解谜,她估计今天连觉都要睡不好了!
宋弈晟笑了笑,“很简单,想要骗过所有人的耳目,只需要做到一点!”
“什么?!”她紧追着问。
“真病!”丢出这么两个字,一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病?!”她想了一会儿,“王爷是说,你离开京都那会儿,是真的生病,身子真的如此?”
他点头,“想让一场大病好起来不容易,想要生病,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瞬间,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可怕,又是何等的强大,为了离开京都,他甚至可以去摧残自己的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