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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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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门没有锁,何必翻墙头呢!”春争日,夏争时。

芒种期间来得这场雨很突然,它连绵不断地冲刷北京城,空中也雷鸣阵阵,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停的样子。虽说这场雨对于种地的农民来说是瑞雨,可是在北京街道上的人们可不这样认为。他们顶雨乱做一团,有的找地避雨,有的往家跑,总之大家是尽量避免被大雨淋湿。

“好端端的老天爷下什么雨啊!”

白念双手挡在头顶,骂骂咧咧地往家跑去;宅子有点远,没一会儿白念慈的衣裳就湿透紧贴于身体之上,盘好的头发也散掉了,发丝上还有雨珠顺着湿润的脸颊往下流。

我已经很倒霉了,老天爷还不让我好过,真是遭罪。白念慈心中抱怨,同时咬牙加快了步伐。眼看就要到了胡同口,只见胡同口此刻有一个撑着一顶油纸伞的男人。

白念慈上前几步,看清了伞下男子的容貌。谁料到白念慈顿时愣住了,撑伞人不是别人,正是余秋水。

之前在宅子里的余秋水注意到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他知道白念慈出去没有带伞,于是便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屋中找到了一顶油纸伞。他不知道白念慈去哪了,只好在胡同口静静等待着;余秋水身上还有伤,站一会儿对于他来说都是痛苦,可以看出余秋水还算是个有人心。

余秋水见到了全身已然湿透的白念慈,驼着还有阵痛的后背赶紧为白念慈遮住了雨。可这不但没有让白念慈感激,反而让白念慈大发雷霆,“谁让你跑出来的,你身上有伤要静养不知道吗?”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余秋水心中虽不服气,但嘴上又是另外一套,“念慈姐,您就别吵我了,这么大的雨赶紧回家吧!”说完余秋水就撑伞想往家走。

这时白念慈一把抢过了余秋水手中的油伞,变成了她为余秋水撑伞,同时他还搀扶着有伤在身的余秋水;口是心非何必呢?余秋水瞥了一眼白念慈,淡淡地笑了起来。

两人没一会儿就回了家,路上可谓是特别的尴尬,双方一句话也没有说。

宅子的正房前,余秋水站在房檐下凝视天空落下来的大雨,显得很无聊;这也不难怪,白念慈此刻正在里屋换衣服,没人和他聊天说话,他自己一个人能有什么好玩的。

白念慈在里屋中,解开了上衣的盘花扣,把上衣退了下来;绣有一朵莲花的黑边红肚兜展现了出来,配上念慈纤细的腰身,肚兜也被撑起的恰到好处。只不过白念慈洁白的后背上,有一道小胳膊一样长的刀疤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触目惊心。

但这并不妨碍让人胸口躁动,更何况那刀疤还为白念慈加上了一股野性。白念慈把手背在了身后,抚摸着背后的刀疤,神情突然变得担心了起来,好似很怕别人会看到自己的刀疤。

“你敢进来,我立马杀了你!”白念慈很在意地喊道。

“我不进去。”余秋水在屋外口气无奈地回话。

白念慈则立马把头发上的一支簪子给抽了下来,顿时盘发如同一条瀑布一样散了下来,及腰长发正好把刀疤给掩盖住了,白念慈这才放心了很多。

念慈姐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偷看她换衣服呢!余秋水为自己鸣不平,一双清澈的眼睛坚定地望着天空不断落下的雨水。

也就一会功夫,这时换上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白念慈歪着头,用布巾揉搓着头发从正房里走到了余秋水的身旁。她瞥了余秋水一眼,见余秋水也没有什么事情,随手便拿出了一个绣着两只鸳鸯的香囊,凑到了余秋水的面前说道:“书生,这香囊你可拿好了。”

余秋水看了一眼那香囊,他认识这香囊。之前在染织厂的过廊上捡到的,但当时被念慈姐给拿走了,如今念慈姐要把香囊交给我,这是什么意思啊?余秋水不明白,疑惑地看了白念慈一眼,想让白念慈给自己一个答复。

白念慈知道余秋水心中的问题,她把香囊塞到余秋水的手中,侃然正色地说道:“这香囊是南儿生前做的,她本来是要亲手交给你的。现在她不在了,你要好好保管。如果你敢弄丢了,我就送你去见短腿阎王。”

白念慈说话间充满了杀气,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吓得余秋水不禁猛咽口水,半天才说话,“念慈姐你放心,我丢了,这香囊也不会丢。”

“那就好。”

白念慈干脆利落地说完以后就回屋了,剩下余秋水一人站在过廊之上。他盯着手中的香囊,不仅为死去的南儿惋惜。可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要继续。余秋水看得很开,他把香囊装进了衣怀,静静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雨。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昨晚的大雨下了一夜,雨还是没有停,不过雨势从瓢泼变为了蒙蒙。

昨天晚上是余秋水和白念慈同在一个屋檐下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先不讲白念慈昨天晚上怎么样,反倒是余秋水昨天晚上显得万分拘谨和尴尬。他试图不去想有的没的,卷着铺盖想去东厢房睡觉。可是东厢房没床没炕,余秋水身上还有伤,白念慈怎么可能会让他打地铺睡觉呢。

于是白念慈就让余秋水睡正房的里屋,余秋水深知自己睡了里屋,白念慈不就没地方睡了吗?总不能孤男寡女同睡一张床吧?余秋水死活都不肯,最终白念慈还是以武力威胁,余秋水只能妥协,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即便余秋水进了里屋,他也紧张的不敢睡觉。可是白念慈几个时辰过去了就是没有要进屋的意思,余秋水在床上由于背后有伤口,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打了一会儿瞌睡便不知不觉地沉睡了过去。而白念慈之所以一夜没有进入里屋睡觉,并不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而是因为她要刺绣。

白念慈坐在大厅挑灯夜刺,现在刺绣是她和余秋水的主要生活来源,她是不可能偷闲的。绣了一夜,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睡一会儿,醒来就继续绣,连连续续睡了几次绣了几次,手指也被针头扎了几次,转眼的功夫天就放亮了。

白念慈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门外的蒙蒙细雨,她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走进里屋看到余秋水睡得很沉,她便不做声响蹑手蹑脚地坐在了梳妆台前,生怕打扰到余秋水休息。

她看了一眼镜子,轻轻揉搓着眼睛下的黑眼袋,便把散了一夜的长发给扎了起来;以前都是南儿帮白念慈扎头,现在南儿“走”了,白念慈由于头发太长,自己也不容易盘好,只能稍微扎了一下。随后白念慈打水洗脸,简单梳洗一番后,拿着一顶油纸伞就出门买中药和包子去了。

可是白念慈刚走到胡同口的拐角时,说来也巧,她偏偏和陆老爷,铁管家相遇了。顿时白念慈愣了一下,陆老爷和铁管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念慈虽说很奇怪,但是她看到陆老爷和铁管家的面庞时,心中还是很气愤的。

不过她不会同陆老爷争吵什么,只见白念慈把伞压得很低,装作一副不认识他俩的样子,想从他俩身旁擦肩而过。可路就那么宽,谁看不见谁啊。陆老爷一下子就挡在白念慈的面前,闲言碎语没有说,直奔主题。

“丫头,跟我回染织厂!”

可恶,这老头子怎么就是不死心呢!白念慈心头上火,抬起油纸伞没好气道:“我不回去!”

“嘿!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陆老爷丝毫没有耐心,伸手就想把白念慈给拉回染织厂。

白念慈早就料到陆老爷回来这一招了,她赶紧后退了两步。“我说了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白念慈耍着脾气,说完就撑着伞赶紧从陆老爷和铁管家的面前跑了过去。

“老爷,现在怎么办?”铁管家问道。

“还能怎么办!追啊!”陆老爷慌张道,随后两位便向白念慈追了过去。

两老头追逐一妙龄少女,在旁人眼中就是这种情况。白念慈也注意到了这俩对自己穷追不舍的老头,她苦笑一声,考虑如何摆脱这两位老头;她见到胡同就钻,陆老爷和铁管家也跟着钻进胡同。可是白念慈利用错综复杂的胡同,加上自己年轻的优势一会儿就把这俩老头给甩了。

两人跟丢了白念慈;岁月不饶人,陆老爷气喘吁吁地倚靠在胡同的墙壁上,盯着身旁同样气喘吁吁地铁管家说道:“你…。你说这死丫头一点敬老尊贤的道理都不懂!”

“老…老爷,别说没用的,那…那现在怎么办?”铁管家问道。

“直接上她家,把她的行李拿到染织厂,我就不信这丫头不服软。”陆老爷玩狠的了;虽说铁管家认为这样不合适,可谁让陆焜煊是东家呢,他不能不听,所以也就没有反驳什么。

这时雨也停了下来,铁管家之前做过调查,他俩互相搀扶着,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白念慈的家门口;他们不知道余秋水和白念慈住在一起,以为家中没人也就没有敲门。可是怎么进入宅子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问题。

陆老爷观察四周,发现宅子的院墙并不高,如果两人以叠罗汉的方式估计能送上去一个。陆老爷顿时便有了主意,他冲着铁管家呵呵笑了一阵说道:“老铁,你蹲下。”

铁管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陆老爷的那点小孩子脾气,坚决反对道:“做梦!”

“老铁,别扫兴嘛!翻墙头这事咱俩以前干得多了,不差这一回!”陆老爷说得相当随意,好像忘了自己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样。

陆老爷忘了自己是老头,但铁管家可没忘,他连连摇头:“老爷,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这样折腾,咱再想想其他办法,您看成吗?”

“不成!我知道你天天打拳,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甭废话,赶紧蹲下。”

陆老爷不由分说,直接就把铁管家按在了院墙边,自己则举着拐杖骑在了铁管家的脖子上。

“起!”

陆老爷面带笑容地喊了一声,铁管家身子跟着一起,憋得满脸通红,晃晃悠悠地站在了墙根,正好陆老爷一个脑袋高出了院墙。

“老铁,撑住咯!我进去就给你开门!”陆老爷兴奋地说完,抬起双手一下子就翻到了院墙的顶上,老当益壮,不得不佩服陆老爷的身子骨真硬朗。

“老铁!怎么样?我是不是和当年没什么变化?“陆老爷真心年轻态,他坐在院墙顶上,一脸骄傲地俯视着蹲在墙角呼呼出气的铁管家,想让铁管家夸奖自己一番。可最后回陆老爷话的,并不是铁管家。

宅子的正房前,余秋水端着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盯着坐在墙头上的陆老爷。老头爬墙头,身子骨真硬朗!我老了以后要是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余秋水心中感叹,嘴上不免说上点其他的。

“老先生,门没有锁,何必翻墙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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