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被打击得连连哀叹,扭头要向傅石诉苦,这一扭头她立马就明白了为啥没人来——傅石虎着脸站得笔直,本来就高大壮实的他此刻看起来尤其吓人!何桃心想,换成是她估计也不愿意来买东西。
她抽了抽嘴角:“石头,要不你先去买年货吧,买好了回来找我!”
傅石皱了皱眉,然后点点头:“好吧,媳妇,你可别走开,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他走远了,何桃才松了口气,直觉告诉她,傅石似乎不太高兴她摆摊,可是她又不明白为什么。果然,傅石走了没多久,第一个客户就上门了,然后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地摊前就挤了一众小媳妇、小姑娘。
何桃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她只能扯着笑脸介绍价钱,最多就说一句“都是新鲜的小玩意儿”。
对于主动推销她一是想不到好词,二是拉不下那个脸面,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取了巧,身体力行,带着自己做的发带,挎着兔子包,让客人上身的效果。
养了这一个多月何桃已经脱离了豆芽菜的行列,凹陷的脸颊饱满了些,皮肤也亮了些,再加上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倒也能算得上清秀可人。有些客人们只是看稀奇没打算买的,见她带着挺好看的也动了心,蹲下来仔细挑选起来。
发饰、荷包也就是根据材料不一样,一文、两文、三文地卖,基本上看了的都会买上一个。最贵也就是兔子挎包三十文,相当于一斤多猪肉的钱,当然,最受欢迎的也是兔子挎包。每个人都会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但是碍于价格,大部分人都是看了就算了。不过,尽管如此,到了最后三十六个兔子挎包也卖了个精光!
等到傅石置办齐了年货回到摊位时,摊子上就稀稀拉拉地摆着十几个颜色不怎么出众的头饰。何桃自觉已经回本,小赚了一笔,就很爽快决定收摊。
“东西都买齐了吗?”,她扒拉着傅石带过来的大包小包检查。调味料,零嘴,肉类,香蜡纸钱,嗯,一个不少!
傅石收了摊,然后扛着大包小包,领着何桃来到了寄车处。二房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坐上车后,何桃趁着没人才说出了心里的疑问:“石头,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啥呀?”
傅石憋了半晌冒出一句:“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怎么呢?”,何桃不明白为什么。
傅石这才闷闷地说:“咱俩成亲以来,都是你在考虑银钱的事情。还有跟村里人、二叔家,都是你在努力。。。。。。”
何桃这才明白为什么症结在哪儿,真是个敏感的小心眼男人!
她也不顾是不是在外面了、,抱住傅石的胳膊小声说:“你打猎了赚了很多啊,上次那头野猪卖了六两呢,一般人家一家子人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我今天卖的兔子包赚钱,还是你打的野兔,你制的皮。说起跟村里人的交往,我以前也是一样的嘛,也是最近听了成奶奶的话才开始变了想法的,咱俩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分啥你你我我的呀,都是为了咱的小家嘛!”
傅石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得很认真,最后红着脸将她的手扒了下来,点点头。
“石头,以后有话能不能直接说,别让我猜啊想的。。。。。。”,何桃说着靠近他耳朵:“我才是小媳妇儿呢!”
“。。。。。。”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二房的众人也回来齐了。唐文妹果然买了很多碎布,何桃目测估计得有七八个包袱的。听说何桃的东西基本上都卖完了了,她乐得合不拢嘴,接连说回去以后就开始做,熬个通宵也要先做一批明天就来摆摊卖。
两家人买了一车东西,六个人几乎是被货物淹没着回了榕树村。何桃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数铜板,兴奋地数了三遍,得出了准确的数字:两千两百五十柒文!
将铜板存入陶罐后,她郑重地拿出之前做好的家庭账簿,写上了日期数字以及来源。账簿现在只记了半页,两笔账:第一笔,承元二十七年冬月十七日,六两,傅石猎野猪贩卖所得,第二笔,承元二十七年腊月二十,两千两百五十七文,何桃、傅石售手工艺所得。目前余额:八两二钱,五十七文。
记完了以后,她突然想起来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没有问过傅石。她扭头:“石头,你还有多少银子?”
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尤为重要的一笔就是开春后修房子的钱,少说也得十几两吧,还差了一半呢!
如果傅石手里的银子不够填这个洞的话,她得想办法赶紧把豆腐的方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