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

她一惊，迅速转过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

“是我。”

“流风？”她愣了愣，片刻后，獠牙渐渐消失，她合拢嘴，充满恐惧的紫眸渐渐恢复正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他们去了山顶吗？”

黑曜流风走到上官云夕身旁，“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哭？”上官云夕笑了笑。

他的心一紧。她的笑，很勉强。“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白狐妖眼眸的颜色，是由妖灵而定的，每一种，都独一无二。”

“你难道不想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想哭就哭出来，你根本没有必有隐藏。”

“我为什么要哭？。。。为了这个我认识还不到一天，就在三分钟前还想杀我的亲人？。。。值得吗？”

黑曜流风皱皱眉，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的上官云夕拉了起来。妖灵掉落在地上，化为金红色的粉末。

“我说了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坚强！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所有爱你的人担心！”他愤怒的看着无力的她。

“爱我的人？”上官云夕笑笑，“爱我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了，我又何来爱我的人？”

“那上官磷算什么！？楼冰然算什么！？我算什么！？”

她愣了愣，“哥哥只会一味的借着保护我的理由，隐瞒我的身世！他明明知道我又多想知道自己是谁！？亲生父母又是谁！？除了他是我哥哥，我还知道些什么？。。。”

“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又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爱我？你凭什么说自己爱我？”你既然从不属于我，我又何必执着于对你的爱，不如放手。

黑曜流风愣了愣，顿时无语。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不必隐藏？你又有什么资格关心我？”现在的你，是你，却又不是你。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两千年的岁月，不过是浮华。

他皱皱眉，揽过上官云夕的腰，紧紧抱着她。

“流风，你！”她挣扎了几下。

“关心，和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我没有资格管你，但我有资格不让自己看着你这样下去！”

上官云夕一愣，瞳孔瞬间放大数倍，泪水毫不留情地夺眶而出，雨滴一般滴在他的肩。

“我看到了，她的记忆。她恨我，恨我们，也爱我们。只有我和磷活了下来，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我早就应该知道，我不应该提起他们。是我害死她！她就倒在我面前，死在我的手中。。。是我杀死她！是我害死她的！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她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抽咽，渐渐语无伦次。

“流风，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答应我，永远不要骗我，呆在我身边，好吗？至少，这三年，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怕。。。好怕一离开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磷和流风，会像他们一样消失，我再也见不到你们。。。真的好怕。。。”

“我会和以前一样，不会让你这个小狐狸精去到处害人的。”黑曜流风轻轻地拍了拍上官云夕的后背。

“谢谢你，流风。”上官云夕闭上双眼，如幽冥般的声音响起。

“云夕，心痛吗？”

“有他在。”

“你清楚，他不会一直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回到白芷身边。你只会是负担。”

“至少现在他在，足够了。”

“敢不敢和我做个交易？条件是你永远不会再心痛。”

“。。。。你想要什么。”

“你的人性。”

“你是想让我封闭我的人性？”

“没错，这样一来，你就会轻松很多，不会再心痛，不会再有人的七情六欲。不会再为了这个男人心痛。”

“如果我将人性给了你，我就永远拿不回来了。”

“你是妖，人性原本就是附带品。”

“那吃亏的不就是我了吗？”

“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想拿回你的人性，可以随时找我。”

“成交。”上官云夕挣开双眼，眼前的事物扭转起来，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剥离，全身的血像被抽干了。。。

再次冷静下来，眼中多了几分冷漠。

“流风，我做了一件事，你可以原谅我吗？”

“什么？”

她推开他。

黑曜流风一惊，“你封闭了人性！？为什么？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

“严重什么？至少不会再心痛了。我原本就是妖，又何来人性。”

“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我愿意。”

冷，从掌心传输到心，从心底慢慢散开，扩散着，充斥着全身，不禁一颤。有一些人失去了，或许真的就永远失去了。哽咽着挽留，只是徒劳的慰藉而已，留给自己的只是一片枉然的满怀愁绪。。。如果爱不曾来过，如果梦不曾碎过，如果心不曾痛过，那么我，是否会选择将你刻在心上，不忘却。。。如果，想念会有声音，我不愿那是你悲伤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