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姨很认真的听着我说的话,压抑住内心的渴望,认真的点着头,一言不发。
“哦,柯儿和小姬在说些什么?嘀嘀咕咕的。”国监颤声问道。
“还不是希望您身体康健。”外姨娇慎着说道。
“老朽此刻感觉甚好,恢复如初了。柯儿,你给老朽上的什么鱼汤啊,小姬说是甲鱼,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想着,也不可能瞒着国监,就把实情说了。国监并没有生气和惊慌,反而认真的思索起来。
“缓长成累积,速生则枯干。上神的安排玄妙啊!暗夜时蓄锐,明光始勃发,劳逸相间。柯儿,老朽思量了一生,有一个朦胧的感觉,好像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始终是在不断地变化着。上神真是神力无穷啊,其力随时而动,永无止歇。老朽是越活越觉得渺小无知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国监,不明其所云何事?只有我和教习完毕回来的妹妹们,惊异的品味着国监的话语。
国监的思想境界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向前跨越了至少四、五千年。起码可以与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一决高下。
这是多么质朴而鲜明的辩证思维方式啊!我们后世老是把古人的智慧,集中在几个先哲之人的身上,其实它是一个漫长的探索和积累进程,只不过,这几个人掌握住了历史的话语权罢了。
所以,一旦某类事物成为学说教派了,多少先哲们的功绩也就购销了。后世总结出战将的一句名言:‘一将成名万骨枯’,其实历史的先哲们恰恰是‘一子成名埋千古’啊!
后世认为黄道婆发明了纺织技术,岂不知,在仰韶文化时期就出土了骨梭。说官吏蔡伦发明了造纸,岂不知,能织布了,造纸又有何难?真是树立起一位名人,万千众生的努力,千百年的历史就无情的被埋没了。
眼看着大家都在安置今夜的归宿,我也只好带着难以理清的思绪,躺倒在卧榻上。
次日起来,妹妹们见到我就说,如何绘图?已经基本上教习完了,后面就该我教习怎样绘图?如何用图了。
我匆匆吃完鼓饭,驱车往敢战军教习营赶去,来到棚舍门口,看见桓叔(右库办)在门口徘徊,我正要上前打探,桓叔到先开口了:“柯儿,来的正好,为叔现下正有事要禀报。”
“桓叔不必客气,有事请讲当面。”我看着大门里面,急忙催促道。
“柯儿,不用着急,为叔就两句话。现下敢战营操习枪棍,马术弓箭甚好,只是这物食军服的供给增长的太快,供应一个营的教习还可以,如果四个营都这样,我们的物食难以为继到夏收。”桓叔为难的说道。
“有这事?今年不是丰收了吗?嗯,看来不够。”我自言自语道。
想一想也是,上古时期之所以不练兵,不设常备军,主要就是物食无法供给。所以,那时的作战水平,就可想而知了。就从后世著名的《三国演义》里就能看出端倪。上阵作战,都是将对将先打起来,这才应了那句话:‘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士兵干什么呢?干看着!可见那时候的士兵大都是乌合之众,耕田者临时当差罢了。秦军能横扫六国,靠的什么?就是靠这些当差的,只要有战功,就可以成为将军,不用再在土里刨食了。士兵被激励起来了,人多力量大,面对再勇的军将,又能如何?
所以,只要战争是在将对将之间进行的,可以肯定,军队不是常备军。
“好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一期之后,习武之事就要量力而行了。”我咬文嚼字的说道。
再看桓叔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走了。
商议完毕,我疾步走进大门,准备教习绘图之术。
看着上百军壮跪坐在地上,手拿桑皮纸,都在仔细的看着什么?
我近前一看,原来昨日两个妹妹对他们进行了测验,大家都在看测验的成绩。
我叫置叔拿来一张测试卷,但见上面都是后世的连线考题。给出一组名称和一组图形符号进行对应连线。还有难一点的,就是给出几个地点之间的距离,让计算出总的距离。还有就是给出一张图,画着几个带标注的图形位置,问相互之间方位的题。
这可真是通俗实用。看来,两个妹妹在教学方面可是要胜我一筹。
我径自走上土坡,看着带着各种心情,正在看答卷的军壮们,大声说道:“敢战军的壮勇们,现下抬起头来,我问你们,学习绘图难不难?”
“不难!”“有些难。”“哎,这次大意了。”各种回答嘈杂无序。
“如果再测试一次会不会?”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回答却是异乎寻常的响亮:‘会!’
这一下我才放心了。毕竟现下是古代,大家的抽象思维能力相距后世,到底如何?我心里可没数。
通过这次测试,给我一个重要的启示。距今一万年以来,人类大脑的构造,已经完全定型了。智商方面,从生理解剖的角度看,几乎没有差别。差距主要是在后天的训练和积累上。也就是不断地让大脑思维运动,使得大脑最为重要的思维部分——大脑皮层逐步扩大。医学上讲,就是大脑皮层的沟回越来越深,使得展开面积更大。当然,脑袋上的头发有可能越来越少。
我有了对上古人类的这个认知,为全面了解和认识中华文明的发展史,就此奠定了坚实的人类学基础。说白了,只要肯学习,具备条件,现下的人和后世人类的智商,没有本质差别。
所以,古代存在很多至今都无法理解的成就,也就很自然明了起来。
但要达到后世人类的智力水平,早期教育和训练最为重要。也就是在大脑成长的阶段,开发和锻炼是最有效的。
后世电脑要从娃娃抓起,现下绘图也需要从娃娃抓起。如此说来,我那两个妹妹则是任重道远啊。
“好,我听了你们的回答后很高兴。你们现下,已经具备绘制地图的条件了。但是,实际的地图怎么绘制呢?我先下就告诉大家,一点都不难。只要把你们经过的,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想到的,都按照学过的符号、标注、方位,依据实际情形,都记下来,就是一张地图了。你们说会不会干,能不能干好啊?”我本着先易后难的方式,为了启发和激励大家,大声问道。
这下回答的声音就更自信,更响亮了,“能干!”
“好,现下,我就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把咱们敢战军教习营的营区图,用你们手里测试答卷的背面,都给画下来,到时候我再点评讲解,好不好?”我采取实地教学的方式大声说道。
在这方面,可是我的强项。总的来说,男性和女性大脑的两个半球,还是有些许差异的,这是生理事实。体现在教学方式上,也略有不同。妹妹们习惯于灌输式教学,我则更喜欢启发式教学。不能说哪种方式更优越,只能说是各有千秋,相辅相成罢了。
没有灌输式教学,基础无从谈起。而没有基于实践的启发式教育,学又为何所用呢?
但最终还是需要效果来进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