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秀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对沈以歌说。
“晚阳原来不叫晚阳的,叫晚莺,夜晚啼歌的黄莺……你,明白吗?”
孔秀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提起这个话题,就隐晦的说了一句这个。
沈以歌琢磨了一下这句话,顿时明了了。夜晚啼歌的黄莺,那晚阳怕是个青楼女子。
“那她怎么到这儿来了?看她的样子,粗布棉衣的,不像是烟花巷里的人啊。”
听了沈以歌的疑问,孔秀秀有些感慨。
“我也是偶尔听来喝茶的客人说起,那晚阳也是个有骨气的,幼年流落青楼,连自己的姓都不知道,只落了个花名。别人作践她,可她绝不轻贱自己,这不一年前攒够了银子替自己赎了身,想某个正经营生。只可惜世人多浑浊,一日为妓便终身是娼,她的日子,怕是比我们难过的多……”
孔秀秀的话说完,沈以歌沉默的回头看了一眼晚阳的宅子。
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晚阳,倒是个令人敬佩的。看那晚阳刚才看绣样儿的神情,怕也是因为手头拮据,再余不出闲钱了。
稍作思量,沈以歌征求孔秀秀的意见。
“秀秀,我想送两张绣样儿给那晚阳,你说好吗?”
孔秀秀略一沉吟也微微笑了。
“去吧,留两张耐看的给她。”
沈以歌笑着点头,扭头跑了回去敲响了晚阳的房门。
晚阳见来人又是沈以歌不禁皱起了眉头。
“都说了我不买绣样儿,你怎么……”
“呐,送你的,就当交个朋友了。沈以歌一生最敬佩有骨气的人,也最信人定胜天。晚阳姑娘,珍重。”
沈以歌认真的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讷讷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晚阳。
晚阳捧着手里的绣样儿,一张翠竹白鹤,一张出水白莲,渐渐地抿起了粉唇,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什么朋友,我晚阳才不要朋友,真是自作多情的丫头……”
眼眶微红的看着沈以歌离去的背影,晚阳依旧是牙尖嘴利的晚阳,可是小心翼翼的把绣样儿收进怀中的动作,却透露出晚阳软成春水的内心。
你叫……沈以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