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爪部落的营地中,一处占地较为开阔的帐篷里,安初儿正拿着笔,在一本小册上记录着这几天来的所见所闻。
她和余名扬等人是四天前来到这里的,之前他们着实在学堂上学了不少东西,知道以坚爪部落的野蛮和落后,在自身不曾拥有武力的情况下,正常的交流是很困难的。
所以他们在出发前就想了个主意,那就是不说自己是使者,而是前来交换货物的商队。
反正负责具体与坚爪部落交流的人是他们,学宫跟来的师教也听不懂,随便他们怎么说都可以。
张御曾反复说过,和野蛮人打交道,最紧要的就是先保全好自己,然后才有资格去谈其他的事,他们也是牢牢记住了这一点。
余名扬在出发前,特意委托了段能采购了不少物品,大多数是盐块和布匹。
他们很清楚,像这种大规模迁徙的土蛮,一定是缺少这些东西的,除了这些,他们还准备了一些华丽的丝绸和精致的瓷器,这也是以往对付土蛮的利器。
果然,这些东西一运来这个部落里,就大受欢迎。
坚爪部落纵然野蛮落后,却也知道商队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所以对待他们反而比之前对待詹治同等人更客气。不但单独给他们划出了一块空地,还派一队战士专门负责维护交易时的秩序。
尽管这几天来他们没能接触到被看押起来的詹治同等人,可的确由此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之前寄出的那封信就是最主要的收获了。
安初儿正在小册上落笔时,一个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传来:“安初儿,你还在这里磨蹭干什么?”随后一个二十余岁,辅教装束的人就走了进来,并满脸不悦的看着她。
安初儿暗叹了一声,他们虽没有受到坚爪部落人的为难,可压力却也不小,这位随行的林辅教不顾实际情况,一直在催促他们去见大酋首。
不过她很懂礼,站起来一福,道:“林辅教,余君子已经去打听消息了,那位大酋首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林辅教语气严厉道:“这话你们说了几天了?学宫那里多少人在等我们的消息,你们却在这里磨蹭,你们对得起学宫的栽培么?你们的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
安初儿听到这里,却是不能忍了,她抬头道:“林辅教,请慎言,你说学生可以,可在学生面前置评学生的老师,这岂是一个为人师表的师长该说的话?”
林辅教一怔,随即有些恼怒,手指伸出来,点着安初儿正要说什么,可这个时候,忽觉光线一暗,转头一看,就见帐篷外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脚下则跟着一只金色的小豹猫。
他有些紧张,道:“你是谁?是什么人?”
安初儿忽然觉得,这个人给自己感觉很熟悉,她张口想喊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那人看了看她,伸出手,将遮帽掀开,露出了脸容。
“先生!”
安初儿一阵惊喜,她自帐篷里跑了出来,仰头道:“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张御道:“学宫让我来处置这里的事。”
“是你!”
林辅教这时忽然一指他,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张辅教,学宫让你来的?很好!张辅教,快去面见那个大酋首,想办法让他把詹节使放出来。”
张御看着安初儿道:“你和其他同学都在这里么?”
安初儿道:“先生放心,人都在。”
林辅教很是焦躁,道:“管什么学子?张辅教,救出詹节使,安抚好坚爪部落,完成都护府的大事才是正经啊。”
张御道:“安初儿,你回头把所有人都找齐,今晚你们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不管谁唤你们都不要答应。”
安初儿嗯了一声,无比认真道:“初儿一定记住先生的话。”
林辅教这时也觉察出来什么了,看了看两人,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张辅教,我是万俟学令特意派来的,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啊。”
张御道:“我交给你的书有在看么?”
安初儿道:“有在 看,学生每一个字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