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的吼声在山谷中凝聚碰撞,产生了极为骇人的声势。在这一霎那,突厥和契丹骑兵惊呆了,随即一阵混乱。
唐军潮水般卷地而来,凶悍的突进联军大营。而突厥和契丹骑兵,仓猝间来不及准备,没机会上马,甚至有些将士来不及抄家伙,只能用随身的短刀和唐军肉搏。
唐军步兵装备精良,战力独步天下,没有任何对手。契丹骑兵如果在马上,尚可以和唐军一搏,在马下作战,契丹骑兵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在这一瞬间,唐军犹如铁流奔涌,所过之处,血花飞溅,突厥和契丹联军横尸遍地,出现了大批的伤亡。
契丹可汗屈刺和遥辇氏大酋长可突干喝了一夜的酒,凌晨刚刚睡下。听到阵营中大乱,知道不好,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大帐外,在亲兵的拼命护卫下,随便抓了几匹马,也不等着装上马鞍,策马就逃。
契丹是马上的民族,契丹人个个都是马上的英雄,就是没有马鞍,屈刺和可突干等人,依然在马上坐得很稳。
看到屈刺等人逃了,突厥骑兵和契丹人无心抵抗,纷纷拉过战马,漫山遍野的四散奔逃。
这一次短促突击似的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唐军获得了无可争议的胜利,契丹和突厥联军被杀一万多人,其中包括很多贵人,剩余的两万多人趁乱逃走。
然而,这次战斗的胜利,不能仅仅用杀伤人数计算,因为突厥和契丹联军的建制完全被打乱,已经无力战斗了,起码在几天之内形不成战斗力。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几天的时间,足可以决定一个民族的命运。
屈刺和可突干等人沿途搜集败兵,带着这一群散兵游勇向北方撤退,但是,他们的苦难注定不会因此结束。在败退途中,遭到了唐军骑将王悔的拦截,在付出了近万人的死伤之后,突厥和契丹残军终于突出了重围。
到了外围,茫无际涯的大草原扑面而来。突厥骑兵将领不玩了,带着两千多人撤走了,返回了漠南。屈刺和可突干无奈,带着几千人的残兵败将,向老哈河方向退却。在途中,得知唐将王悔已经率军夺取了黑城,实在没有地方安身,无奈之下,只得投奔了李过折。
在老哈河的前沿阵地,李过折带领大贺氏的主要将领,隆重的迎接了契丹可汗屈刺和可突干。
进入大营之后,李过折安排败兵休整,然后摆设酒宴,为屈刺和可突干等人压惊。
半夜时分,酒喝得差不多了,李过折命令刀斧手进入大帐,将处于酒醉状态的屈刺和可突干等人剁了。“夜斩可突干、屈刺及其党羽数十人降于唐。”
范阳节度使张守珪在李过折的支持下,平定了契丹,击败了突厥,北方因此安定。为了镇服北方各部,他在紫蒙川进行了声势浩大的阅兵仪式,并将屈剌、可突干的脑袋送往东都洛阳,悬挂在天津桥的南门。
为了防止契丹死灰复燃,张守珪在请示朝廷以后,在此地设置了紫蒙戍,派兵驻守。“戍”是军事单位,大约与今之军分区相当,专为扼守卢龙道而设。
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大唐朝廷下达诏令,拜契丹人李过折为北平郡王、任命其为松漠府都督,至此,权位又归于大贺氏集团手里。
然而,有一利就有一弊。李过折因为借大唐的势力夺取了政权,被扣上了奸细的帽子,因此失去了民心,得不到各部支持,同年又被可突干的余党涅里(一作泥礼或雅里、涅礼,即辽始祖)所杀。涅里立迪辇俎里(汉名李怀秀)为阻午可汗,遥辇氏又夺回权位。
但是,涅里也得到了教训,知道跟着突厥混没前途,大唐朝廷有钱还大方,要比突厥可汗好得多。因此,毫不犹豫的挪动了屁股,一屁股坐到了大唐的阵营。
在天宝四年(公元745年),大唐朝廷即拜李怀秀为松漠都督,封崇顺王,以宗室女独孤为静乐公主妻之。
李怀秀为契丹可汗后,遥辇氏重新获得了中心权力,为契丹各部盟主的地位终于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