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紫棠色的春衫下摆上,已经染上了几处淡淡的污垢,而且轻软的衣料不禁拉扯,污垢之外,已经出现了两处地方抽了丝。
韦徽端叹了口气:“快想办法吧,宴会还有些时候才开,别叫你阿娘看到了责你!”
“这有什么打紧?”元秀自然不会紧张,她扶着树干四面看了看,失笑道,“其实这里离蓬莱山已经不远了,你贪图风凉为何不爬到上面凉亭里去?那里风更大。”
“我倒是想去,但崔家女郎在那里。”韦徽端扬了扬眉,道,“人太多了,我本以为这里会清净些。”
元秀假装没听出她话里赶人的意思,奇道:“崔家女郎?是哪个崔家?为何她在那里人就多?”
“清河崔氏家的六娘。”韦徽端瞥了她一眼,“连我这样不爱出门的人都知道了她,你出来时你阿娘就没告诉过你吗?”
“是崔风物的妹妹?”元秀噫了一声,避开她的问题,道,“崔风物风仪名满长安,他的姊妹容貌出色引人亲近倒也不奇怪,不知道她蹴鞠的技巧如何?可别像她兄长一样不中用。”
元秀一个不慎说漏了嘴,韦徽端原本清淡的神情顿时一顿,偏了偏头,到底对她颔首道:“原来你是贵主?难怪不怕弄脏了衣裙!”
“……崔风物难道只参加过麟德殿前那一场蹴鞠?”元秀颇为意外,她实在没想到才说了几句话,就被觑出了身份。
“这个自然。”韦徽端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崔家大郎风仪是好,可他除了剑术勉强可以一观外,控弦之术并蹴鞠、诗才,其实都平平……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参加这些,寒食那场蹴鞠也是另有缘故才参与的。”
元秀并不知道赵郡李氏之事,倒和昌阳一样认为崔风物此举是为了在昌阳面前表现了,扑哧一笑:“以我来看他那日还不如不要下场的好,倒害我七姐跟着生了一回气!”
“贵主不知道是哪一位?”韦徽端闻言,打量着她问道。
元秀悠然摇着双腿,笑道:“你何不猜一猜?你若猜对了,今日便不必担心衣裙弄脏,本宫那里有几套未上过身的新衣,看你也是能穿的,随时可以给你送过来更换。”
“这个倒不必了。”韦徽端眨了眨眼,忽然俯身掀起一角裙裾,压低了嗓子道,“其实臣女穿了两条裙子……里面这条是鸦青色暗绣曼荼罗花纹的,最不怕脏,一会只要请个宫女带臣女去个僻静处把两条裙子里外换一下便可!”
“……难怪你要找个风凉的地方,本宫在这里坐了这么一会,都觉得有些凉了。”
韦徽端放下手,眼珠转了一转,拍手道:“臣女知道了!贵主的封号应该是……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