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儿臣昨儿没睡好!”曹氏其实并不怎么受丰淳宠爱,她能有李鑫也算是命好,又因为赵氏得宠的缘故,李鑫从小没少受自己的长兄与幼弟欺侮,所以性情颇为懦弱,丰淳因不甚宠爱曹氏,与李鑫见的也不多,李鑫越发惧怕自己的父亲,此刻便答得战战兢兢。
丰淳厌恶道:“曹氏你是怎么照拂他的?昨晚究竟做了什么没睡好?”
“……儿臣贪与绣球玩耍,所以……所以误了休憩的时辰!”李鑫怯生生的解释。
“绣球是谁?”丰淳目光立刻变得不善。
“……是猞猁!”
“玩物丧志!”丰淳吩咐,“将那只猞猁杖毙!”
李鑫大惊:“父亲!”
“大家且息怒!”王氏也赶紧劝道,“卫王年纪还小呢,还没到启蒙的时候,难免贪玩一些,将来有了师父教导自然不会这样了。”
曹氏收到儿子惊恐与不舍混合的眼神心痛如绞,跟着跪过去恳求道:“大家饶恕,这都是妾身教导无方之过,求大家勿要责怪卫王,都是妾身不好!”她自知位份出身不及王氏宠爱又不及赵氏,却是不敢哀求留下猞猁之命的。
“古语说慈母多败儿,朕就是要叫他记得自律二字!”丰淳冷着脸道。
曹氏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略略一缓,她听出丰淳虽然依旧要打死那只叫绣球的猞猁,但到底是卫王是爱护的,如此坚持也是为着爱之深则责之切的缘故,便不再理会李鑫的恳求压着他叩头谢了恩。
因着此事蓬莱殿里气氛到底尴尬下来,王氏为了缓解便指了韦氏对元秀笑道:“听说当初樱桃宴上时九娘在太液池边杏林散步,偶然遇见了华妃与卢芳仪,相谈甚欢,最后还亲自送了她们到席上,如今她们都进了宫来,九娘看见了可欢喜?”
“除了崔芳仪和裴才人外其他人我其实都在樱桃宴那日见过的。”元秀也知道她是要转移话题,便随口道,“郑美人还是我那日头一个撞见的人。”
于是赵氏立刻接话,掩袖轻笑道:“第一个撞见?如此说来咱们这五位姐妹之中拔得头筹的该是郑美人才对!”
这话一出,殿中诸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郑疏心中暗骂赵氏,但她如今位份还不及芳仪,此话又不能默认,只得做出恭顺之态,低着头道:“芳仪说笑了,樱桃宴那日妾身因为见众家女郎皆姿容出尘,深以为愧,所以特特向僻静处走,哪知道却因此撞见了贵主,当时也不知道贵主的身份,若不是后来有人告知,只怕到了今儿殿上听到皇后殿下的介绍才晓得呢。”
她的容貌确实只算清秀,这番解释倒是很有说服力,赵氏自觉自己除了出身,位份美貌都在她之上,如今郑疏做低伏小,心下倒是痛快了一点,抿嘴一笑,不再为难她了。
王氏淡淡笑道:“宫妃之选,首重德行,尔等既然进了宫又正式册位,自然都是好的。”
“哎呀!”昌阳公主见殿中气氛终于一个缓和,轻叫一声,对上众人疑惑的目光道,“我刚刚才想起来,昨儿才和云州约了过会去看她,如今时辰可差不多了,五嫂,我与八妹先告退!”
“我也要去练箭了。”元秀趁机站起身来,利阳和徐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无奈利阳的乳母与董不周都在背后拉扯,示意他们不要继续留下,顷刻之间,蓬莱殿上便只剩了丰淳与后妃及两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