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三五两下就把两颗撒布式反步兵爆破雷安置在了木屋檐下的阶梯旁。 他体态轻盈,行动之间,更是矫捷无比,悄无声息地绕过了两顶帐篷,到了一处拐角,忽然,沙沙沙,拐角的另一头响起一阵轻捷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咳嗽声,由于夜深人寂,声音格外响亮。紧接着就是一通怨艾之声,话声虽是低微,但足以让人听得很清楚。
邓建国心神一凛,精神陡振,疾快地隐身到侧旁帐篷边的暗影里,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皮,探出半块脸,目光如炬,循声朝拐角的另一头搜视过去。
只见十米之外,灰暗蒙蒙的灯光下,一条条精瘦矮小的人影径直朝他这边走过来。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扭头扫视左侧,发现不远处有一栋吊脚茅草木屋。
心中一动,他腾地一个飞身鱼跃,瘦削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半弧,掠过左侧一片长势繁茂的深草,直朝两那栋木屋扑去。
起落之间,快逾流星飞电,掠过那片深草之时,竟然连一点拂草弄叶的响声都没带出,这等身手当可惊世骇俗,真让人怀疑他是人还是鬼。
着地之时,他一个翻滚弹起身子,隐藏在屋檐下的暗影里,然后慢慢地把身子贴向木扳墙壁,双目如箭,精芒电闪,两耳高高竖起,凝神细听,脚步声显示出喑兵在五人左右。
很快,适才险些跟他劈头撞上的那些个巡夜哨兵走了近来,他们的步履很轻,很缓,有的人用手揉着眼皮子,有的人张口打着呵欠,有的人双手在腰间紧着武装带,还有的人嘴里嘀嘀咕咕的怨骂着什么。
邓建国目送着这队巡逻哨兵走向远处,心想:现在看来,这座军营里尽管驻扎着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但是士兵们大都是些新兵,战斗力极为虚弱,对自己构不成多大威胁。
心念一转,他又暗忖:现在正值巡夜岗哨换班的时间,若去搜寻关押李参谋长的场所,必定困难重重,万一一个不留神暴露了形迹,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还是找个地方逗留一阵子,等巡夜哨兵交班完毕后再行动吧。
身材瘦溜的他低头弯腰,像狸猫一样,轻盈迅捷地东一窜,西一跳,无声无息地绕过几顶帐篷后,蹲在一顶帐篷侧面的暗影中,看了看腕上的军用手表。现在已快4点钟了,时间已所剩无几,还没找到关押李参谋长的位置。
他心里很是焦急,蓦然间,一连串呼噜噜的鼾声传入耳鼓,他听声辨位,正是从眼前这顶帐篷内传出的,看来帐篷里的敌军们已然处于酣睡状态,因为深夜3、4点钟是人最为疲惫,最易沉睡的时刻。
他转到这顶帐篷的正前方,轻轻一把撩开门帘,弯腰钻了进去。
一缕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栏射进黑咕隆咚的帐篷里,他看见左右两边各有一溜拉床铺,每个床铺上都赤条条地躺着一个敌军士兵,呼噜呼噜的鼾声,嚓嚓的磨牙声,呼哧呼哧的出气声,乱七八糟地响成一团。
这些敌军士兵都是些新兵蛋子,全然不具备老兵油子的那种警觉性和灵敏性,魔鬼尖兵这么可怕的大煞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竟然一点儿警觉都没有,真是可悲又可叹啦。
邓建国的民族自豪感尤为强烈,想到安南白眼狼这些年来对自己国家和民族带来的奇耻大辱,他的心登时像千刀万剐似的,难受之极,炽烈的杀机也有如黄河决堤那般一发不可收拾。
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他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恐怖念头,先把眼前这些个酣睡如死的敌人送进地狱再说。
“对敌人就要赶尽杀绝,彻底消灭,绝不能心慈手软,姑息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