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听这声音,微微有些不解:“是沈青?”
“我有事找他。”白君灼点点头,对门外的沈青道:“进来吧。”
沈青推门进来,又转身关上门,上前去单膝下跪行礼道:“属下沈青,参见王爷、王妃。”
“不必多礼。”白君灼抬手让他起来,沈青却没有动作,只是抬头看着殷洵,目中似有期盼和害怕之意。
殷洵不由轻轻笑了笑,对他道:“我若是不明.真相还怪罪你,就不会让王妃去见你。起来吧。”
沈青这才站起来,问白君灼道:“不知王妃有何事吩咐?”
白君灼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沈青道:“沈青,你老实回答我,伏云月是不是被你救出宫的?”
沈青一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白君灼所料,所以白君灼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再转脸看殷洵,殷洵也无惊异之情。
这就奇怪了,白君灼不由问道:“子溯,难道你也早就知道伏云月没死?”
“伏云月?”殷洵有些迷茫,想了好一会儿,道:“是吗?”
白君灼心里一惊,这伏云月才离开王府多久,殷洵这么快就把她忘记了?
她稍稍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解决府中奸细的事情。又回过头问沈青道:“伏云月现在在哪里?”
“也在大慈恩寺。”沈青回道:“我被太后关在大慈恩寺的原因之一,就是保护伏云月。”
“那你救走伏云月之后,她有没有见过太后?”
“没有,”沈青摇头道:“太后对陛下和主子毕竟还有些忌惮,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她没死,便没有与伏云月相见过。”
白君灼暗暗松了一口气,没见过面就好,就表示太后很可能还不知道伏云月一事都是伏明月搞的鬼。
不过这样也不妥,万一伏云月修书给太后,或者派人去见太后,将伏明月暗算她的事情告诉太后呢?
白君灼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亲自去大慈恩寺一趟,将伏云月这个隐患解决掉,万万不能让她反咬伏明月一口。
她定下决心,便起身对殷洵道:“子溯,我和沈青去大慈恩寺一趟,很快就回来。”
“去那里做什么?”殷洵不解道。
“回来再跟你详细说明。”白君灼只说了一句,便示意沈青陪她去大慈恩寺。
沈青郑重其事地对殷洵道:“主子放心,属下会好好保护王妃的。”说完才和白君灼一同离开这里。
二人立即赶往大慈恩寺。最近快过年了,来往寺庙的人很多,白君灼和沈青在离寺庙百步之外便下车步行。
人多也便于隐藏,他们避开众人,从大慈恩寺后门进去。
进去之后,沈青指着寺内一间厢房对白君灼道:“那边便是伏云月的住处,我这便陪王妃过去。”
“不必,我自己过去就行了。”白君灼拒绝了他,转身独自往伏云月的房间走去。
沈青也不跟上,便站在远处等她。
伏云月到底是太后让人带过来的,就算住在寺庙里,这边也装饰的华丽恢弘,丝毫没有出家人应该有的样子。
白君灼敲了敲门,见没人理,便直接推门进去。
院中无人,只能听见一声声敲着木鱼的声音,白君灼感觉很是奇怪,难不成伏云月真的在这里念经不成?
她顺着传来木鱼声的方向走过去,走到一个房间之外站着,正抬手要敲门,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子轻轻说话的声音:“‘参玄悟道’中有句话,叫做‘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究竟应该做何解?若是像他说的这样,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白君灼愣了愣,这好像不是伏云月的声音。
“就算你懂得又如何?难道你还想着从这个地方出去不成?”这好像是伏云月的声音。
对方不急不缓,也没怎么在意伏云月的话,只道:“以前我就是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自己的亲生父母害人,我也看不下去,还非要跟他们闹,把这件事说出来。若是早早就学会‘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这十二个字,估计我现在正与我的父母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呢。”
“那你后悔吗?”伏云月又问。
那人回道:“世上一切,都有报应,我不后悔。”
白君灼在门口听得云里雾里,差点忘记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了,便敲了敲门。
房间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了会儿,那人起身过去给白君灼开门。
门一打开,那人看见白君灼的脸,竟露出一脸讶然之色,惊呼道:“白君灼,你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