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号角吹响,善射者一个个弯弓搭箭,在千夫长的号令下,无数箭矢如蝗虫一般,冲向城头!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突然来袭,严冬连忙大喝:“举盾!”
当严冬举起盾牌的时候,余光察觉到,很多士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噗嗤!噗嗤!噗嗤......”
一道道箭矢刺穿肉体的声音传入严冬的耳朵,转头望去,一个个士卒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更有十几个士卒怦然倒地。
惨叫声,哀嚎声,顿时充斥着严冬的耳朵。
颤抖,严冬的心在颤抖,全身瞬间麻木起来,双手僵硬的举着盾牌。
“嘭!嘭!嘭!”
箭矢砸在盾牌上,每一次撞击,都让严冬的心跟着剧烈的跳动,仿佛天地之间顿时失色,再没有一丝的声音,那一个个士卒倒下的身影,那箭矢刺入体内的瞬间,都让严冬暮然的一滞,甚至停止了呼吸。
“趴下!快趴下!”
任东举着盾牌,飞快的朝一个呆愣的士卒跑去。
“噗嗤!”
箭矢刺入士卒的脑袋,顿时鲜血四溅。
“啪!”
脸上一阵温热,任东愣了,他看到了士卒倒在地上,看到那红色的血液开始在冰冷的城墙上蔓延。
任东抬头,又是一阵满天的黑点,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双手不再听候自己的指挥,他想要抬起盾牌挡住那些箭矢,可是盾牌似乎变得如山一般沉重,他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闪开!”严冬朝任东大喊着。
可是见任东一动不动,严冬明白,此时的任东就像是刚才的自己一般,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陷入到了一种不能自主的境界。
“啊!”
大吼着,严冬架起盾牌,飞快的朝任东扑去。
“嘭!”
严冬撞在任东的身上,两人一同摔倒,而后严冬连忙又扑在任东身旁,将盾牌架在两人的面前。
“砰!砰!砰!”
箭矢狠狠的撞在盾牌上,响起沉闷的声音。
“校尉!”任东回过神,惊恐的轻呼。
“呼!呼!”严冬喘着气,喝道:“赶紧起来。”
任东连忙拿起一把盾牌,半蹲着起身。而后跟着严冬,来到了一段墙体后。
北城门,左铭和陈明冲怪异的对视了一眼,胡人只是试探的攻了一下城,而后就偃旗息鼓,没有一点声响,看着营地内升起的炊烟,胡人竟然开始做饭了。
东城门,冯义贞和李修山看着没有一点动静的胡人,有些紧张,都是琢磨着,胡人是不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故作宁静。
南城门,符波坐在营帐,喝着酒,听着手下的回报。
“除了西门,另外两个城门也像我们一样,只是试探的攻击一下,又都停止攻城,生火做饭。”
“下去吧。”符波挥手,暗骂着苏达狡猾。
一旁听着的登巴疑惑不解,有些气愤的说道:“夫余那些人,真是靠不住,让他们攻城,竟然偷懒。真不明白这次南下,王上为什么要带着他们。”
“登巴,急什么,苏达他们在定中吃了大亏,我就不信,他们会忍下这口气,一直按兵不动。”符波冷冷的说道。
西门,达达看着城墙久攻不下,甚至越来越稳固,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这时候,一个手下疾驰而来,低声道:“首领,打探清楚了,另外三个城门,包括符波的队伍,都没有进攻。”
“可恶!可恶!”达达怒极而喝,四个城门,四个方向,竟然只有自己攻城,而符波苏达他们竟然坐着看戏。
“进攻!进攻!”达达高举起胡刀朝前方大吼,可是还没等号角响起,达达脸色又了下来,喝道:“停!让他们都给我退回来。”
“退?”达亥一愣,轻呼。
“怎么?不行?”达达咬牙低喝。
“不是,只是死了那么的人,现在就退,有些....”达亥不敢再说,他看到达达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定,自己的这个哥哥直接拿自己开刀。
“退!应该退!”达亥连忙转变的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吹号!”达达愤恨的说着,骑马掉头,直接朝营地奔驰而去。
“嘟~~~嘟~~~嘟~~~”
三声悠远的号角响起,胡人们一个个错愕的朝后退去。
城墙上,严冬看着如潮水退去的胡人,长叹一声,朝身边的任东说道:“等会,我就让宗颜来协助你!”
“是!”任东也是喉结蠕动,心中稍微安歇着。
回到军营,张宗颜和邢斌焦急的上前:“校尉,情况怎么样?”
“西门的战况有些惨烈。仅仅一个上午,就死了二十多名士卒。”严冬说着,眉头紧皱,如果按照这样的伤亡,不用两天,定中就城破了。
“二十多人?”张宗颜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守城的战斗,可是听到严冬的话,脑海中浮现一副场景,无数士卒躺在城墙上,血水,染满了青色的墙体。
邢斌也是有些触动,他曾经参与过云州的守城战,知道守城战的艰难。
“宗颜,一会儿你就带着两卒人马去西门。”沉声,严冬吩咐着。
“校尉,让我去吧。”邢斌开口。
张宗颜看了看邢斌,又看了看严冬,准备领命。
“那就你吧!”严冬盯着邢斌,见他面不改色,心中一叹,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