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严冬终于忍不住心中殷切,说道:“陛下答应我,只要平定青州叛乱,就将你嫁给我。”
“我知道!”面容虽无波澜,笑容依旧娴静,但是刘清儿的心中,却是甜甜的。
心中纵然有诸多言语,可是真当看到严冬的那一刻,刘清儿瞬间就将那些繁言琐语抛却,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这样静静的看这严冬,就好。
皇宫,大殿之内,几位皇子与丞相洪原都站在台下。
“洪原,粮草筹集的如何了?”洪武帝轻声问道,但是话语中却夹杂着几丝严厉,粮草,可是关乎平叛的要事,决不能懈怠。
“回陛下,粮草已经筹备十之七八,再有两日,便可筹备齐全。”洪原说着,看了一眼洪武帝,继续道:“只是,民间已有怨言。”
五皇子刘立走了出来,说道:“父皇,民间虽有怨言,却也无须担心,这些只是狼狈之人宣扬的虚妄之言罢了。民之富者,无非商贾,只要提高三分商税,便可解决我大汉数十万将士的粮草,军饷。”
“父皇,五哥之言,纯属无稽之谈。”七皇子刘胜走了出来,朝洪武帝行礼,然后怒目而视五皇子刘立,说道:“商贾稍有钱财不假,但是与豪强相比,差之甚远,而且商贾乃货物流通之关键,强征商税,岂不是有损我大汉百姓之利。据儿臣所知,许多豪强之田地,皆是无赋,此乃损我大汉而利其私囊,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下令,我大汉之土地,无论所有,皆征赋税,此举,方才我大汉万古长存之计。”
听着两个儿子的言论,洪武帝微眯的眼睛睁了起来,看向其他几位皇子和太子,问道:“你们怎么看?”
注意到二皇子和太子都一脸凝重的站在原地,大皇子一步上前,说道:“父皇,儿臣觉得,五弟言之有理,而七弟亦非无稽之谈。二者皆有所取之处。”
“大哥什么时候也这么狡猾了。”太子刘锋冷笑着,一直以来,大皇子刘秀就给人以强硬的做派,正是因此,刘秀争取到了很多将领的支持,可是刚才刘秀所言,根本就和没说一样。像是在敷衍。
“父皇,大哥所说正是,依儿臣见,五弟之言,可解一时之需,而七弟所言,可解我大汉长久之计。”二皇子刘承站了出来,郑重的说道。
有些错愕,太子看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往常,这两人可都是要争个你死我活,怎么今天两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疑惑着,太子又看向五皇子刘立和七皇子刘胜。
看到五皇子刘立和七皇子刘胜正怒目而视,太子有些明白了,五皇子刘立一向喜欢结交商贾,听闻,刘立很多的用度,都是那些商贾供奉的。而七皇子刘胜,由于其母亲华贵妃乃是世家大族华氏,所以背后得到了很多地方大族的支持。
如今洪武帝有意要敲打商贾和地方大族豪强,而两者,自然也希望将祸水东引。
想到此,太子又是暗笑道:大哥和二哥还真是狠,想要一箭双雕,这是要将老五和老七一网打尽啊!既然如此,我要不做些什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一步迈出,太子刘锋面色凝重,轻喝道:“父皇,大哥和二哥所言极是,儿臣以为,应当两者齐下,方能一扫我大汉之疾,威慑四方。”
太子此言一出,顿时大殿内气愤紧张起来,五皇子和七皇子瞬间愤怒的瞪向太子,而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皱眉看去。就连洪原和洪武帝,都是有些惊讶太子会出此言。
“陛下,太子所言,乃是想两者徐徐渐进,并非一步而成。长存之计,自当来日方长,太子也只是一时之言。”洪原连忙上前解释,真要是按照太子所说,非把那些商贾和地方大足得罪死,这对于太子即位,及其的不利。
“我....”太子一愣,他刚才说的,就是自己心中所想,正准备辩解,却看到洪原不住的朝自己暗下摇头,疑惑着又止住了,暗道:丞相莫非还有什么计谋?
迷惑着,太子看到五皇子和七皇子都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不由冷哼。
闭目养神,洪武帝脑海中也在思索着自己几个儿子的言论。
洪武帝非常清楚,他在位几十年,励精图治,将大汉从孱弱之势带领到诸国之首,同时也残存下了很多的积弊,就好比这商贾,在自己有意识的放纵之下,他们迅速的积累起了庞大的财富,当然,这途中,也使得不少百姓受益。
可是当这些商贾真正拥有庞大的财富后,他们竟然还不满足,与一些官员沆瀣一气,鱼肉百姓,甚至弄虚作假,企图在地方称王称霸,自立朝廷。
这绝对是洪武帝所不允许的,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他绝不容许百姓只听闻官员之命而不闻陛下之言。
汉帝国就是明鉴,武帝之后,帝国再无强主,朝廷逐渐丧失对地方的管制,以至于到了最后,让王莽篡夺了皇位,竟然还建立了新朝,从此,刘氏皇族再不复当年之势。
汉帝国的灭亡,可以说是洪武帝心中的痛,他决不能让大汉在自己之后,重蹈汉帝国的覆辙。而不想重蹈覆辙,洪武帝就必须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情况下,将那些能够左右地方的商贾豪强一并清理。
在洪武帝的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他此番之言,只是想看看那些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果然,他们没有让自己失望,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替他们说话了,甚至连丞相洪原也对他们有所忌惮,还真是了不得。
嘴角微动,洪武帝看着大殿内的重任,深吸一口气,说道:“此种事情,朕自有打算,尔等退下吧。”
“是!”
“儿臣告退!”“臣告退!”
皇子们和丞相洪原都是应声,退出了大殿。
而刚一迈出大殿,顿时冷哼迭起,目似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