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把手从天幻的胳膊上放下来之后,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但还是不断的问着天幻,“天幻,你倒是说啊,禾欢现在到底儿在哪儿啊?”
天幻暗自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心里琢磨着,自己选择跟着楚婳这个主子或许是没错的,看着楚婳为了禾欢这样一个丫鬟而癫狂的歇斯底里,为了禾欢而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被毁,还是执意想知道那个丫鬟在哪里,那么是不是这就代表,只要自己以后不做什么对不起楚婳的事情那个,自己也能得到这样隆重的信任和保护呢?
所以天幻只是迟疑了片刻,就抬起头儿,避过楚婳的眼神儿,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揉了揉让楚婳捏疼了的胳膊,悄声儿说道,“小姐诶,禾欢姐姐,只怕现在已经是不成的了。”
这话儿一说完,楚婳就惊得目瞪口呆,她虽然是已经想到过,依着马氏的心性,禾欢平日里没少和她作对儿,她这样把禾欢给要了去能讨得到什么好处,可是楚婳总归还是保持着一线希望,希望禾欢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天幻今天把这一切都给挑开了,楚婳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楚婳颤抖着嘴唇,几乎已经失声,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ide的声音,抖着身子对天幻说道,“天幻,你是怎么知道禾欢的事情的额?你知道禾欢被马氏给带到哪儿去了是不是?你快说啊。”
才提起禾欢的事情,楚婳就又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几乎就是带着一种饿狼捕食的状态盯着天幻,这天幻要是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楚婳也是断断不能同意的。
天幻犹豫了一下,继而说道,“小姐,ur夫人当初把禾欢姐姐带走的时候,奴婢还没被拨到小姐儿这边儿来伺候,所以奴婢是亲眼看着夫人把禾欢姐姐带走的。”
楚婳死扛着眼泪,就那么听着天幻i继续往下说,天幻咬了咬嘴唇,看着楚婳那副悲戚的表情似乎是有点儿不忍心往下说了,但是楚婳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死活都要让天幻说个明明白白,天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能i就顺了楚婳的心思,一点儿一点儿的说了下去。
天幻明明就是平淡的娓娓道来,但是楚婳偏偏ij就听出来那么多的惊心动魄、。
“当时禾欢姐姐诶被夫人带走,最开始还是跟在夫人跟前儿伺候的,夫人和大小将诶还有三小姐对禾欢姐姐还是很好的,可能是照顾着小姐你的面子,再者说老爷还在府里面儿,夫人她们再怎么胆大妄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禾欢姐姐是小姐您的贴身丫鬟,不同于其他的丫鬟对于小姐您的意义,您已经是贵为郡主了,那么夫人当然也是不想没有什么事情就开罪您了不是?”
楚婳点了点头儿,天幻说的没错,马氏就是这样的人,拜高踩低,就算心里面儿有再多的计较,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和屈辱,只要是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儿,她就会是绝对的顺从和忍气吞声,这点儿,楚婳丝毫都不怀疑,因为i额这就是马氏的本性,都说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儿说的,本就没有半分的错处。
天幻看楚婳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上的波动,就谈了口气儿,继续说道,“但是也只有那么一开始而已,后来老爷就经常出门儿,还经常的夜不归宿,不怎么回府来了,夫人和三小姐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对禾欢姐姐动辄就开口辱骂,但是还没到对禾欢姐姐动手的地步,那个时候,大小姐还是理智的,她倒是经常劝阻夫人和三小姐不要对禾欢姐姐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儿,对我们下人的说法儿是,小姐你是自家姐妹,自己妹妹的丫鬟还轮不到她们来教训,好生看管着就是了,没必要对禾欢姐姐说这儿说那的。”
楚婳的头绪顿时有些拎不清楚了,楚静娴如此这般的帮自己说话肯定是有原因出处的啊,不然依着楚静娴的性格,不在明面儿上动手确实是她的本性,但是背地里面儿,扇阴风儿,点鬼火儿,偷偷对禾欢下手才是说的过去吧,怎么反倒是不理会自己的亲亲娘亲和妹妹,帮自己这么个眼中钉肉中刺的额外人说起话儿来了,这问题岂不是大了去了。
天幻顿了顿,看上去这段话儿说的流利了许多,脸上都好像出现了一点点儿的笑意,“夫人倒是听进去了,但是小姐你也知道三小姐的脾气,若是让她不做什么她想做的事情,不就是比登天还难?三小姐还是动不动就数落禾欢姐姐几句,起初的时候,禾欢姐姐也不理会三小姐,但是后来,渐渐的三小姐辱骂禾欢姐姐每次就都会捎带脚儿的带上小姐您,不说您几句好像就不怎么舒坦,禾欢姐姐诶就和三小姐理论,也是运气不怎么好,被夫人撞得个正着,赶巧儿那段儿时间老爷告诉夫人说是有要事儿在身,就不回府了,夫人的胆子也就放开了,这禾欢姐姐顶撞了自己的女儿,自然是要好好修理一番,于是就让人把禾欢姐姐带到匣子屋了。”
楚婳蹙起了眉头,沉声问道,“匣子屋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府里有这样一处地方?”
天幻的脸色有点儿微微的难看,呆了一会儿,说道,“那是夫人留下的屋子,在府里的最偏僻的地方,老爷平日里不爱管后宅这些琐事,我们这些奴婢也是没什么根基的,被发落了也就发落了,那个匣子屋,就是专门儿给惹了主子不开心的奴婢们准备的地方。”说着,天幻的身子抖了一下,眼神儿飘忽不定,“进去的人,都是九死一生,所以我们奴婢们,私下里也叫那个匣子屋是,鬼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