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初为媒婆呢,比你也熟不到哪,自有那些热心快肠的长者教你怎么做。你反正看着办吧……我先去休息了!”杜云倾身体还是太虚,又加上自己从武陵王府带了委屈回来,自是不想多讲话,说完便匆匆躺到了床上,拉了被子兜头罩下。
还没等她透完一口气,外面春桃报说齐越王府的小五娘沈舒雅和平阳开国公府的大娘子秦黛探病来了。
杜云倾只觉得自己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别扭的感觉。她稳了稳神,强迫自己平和下来,挂上笑容,一边下床,一边跟二人招呼道:“难得两位小娘子还惦记着云倾的病情,云倾感谢两位了。”
秦黛赶紧奔过来按下杜云倾道:“来探一次病好难啊,总被她们挡驾,说你太虚弱不宜见客,我看也是,瞧这脸色苍白的。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惜我来晚了,不然也可帮你辩白一二。维护一二。”
“秦娘子的心意我领了,那些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和他们讲明白道理的,多亏了老太妃帮我辟谣了,如今这流言已无根基,秦娘子就放心吧。”杜云倾欠了欠身。望着沈舒雅又道:“沈五娘也来了,多谢你还记挂着云倾的病情!”
沈舒雅走到床头,春桃赶忙给她放了一个凳子,她坐下握着杜云倾的手,表情沉痛的说道:“杜娘子,我是真惭愧的紧,我那胡作非为的兄长得罪你了,他只有我父王治得住,我替他向你赔罪吧!”
杜云倾猜不透这小五娘的心事,按说齐越王府和婚嫁坊的关系不算太好,何况这沈笴三番两次的到婚嫁坊闹事,而这沈舒雅却总没隔阂的跑到婚嫁坊和自己交好,她也不是那种心无城府的女子,她图的是什么?
虽说她的母妃给她在婚嫁坊登记了,然而,以她齐越王府的尊贵,她就是想找一门好亲也用不着这样巴结自己吧。
“小五娘不用赔罪,我从来就没把你兄长做的事记到你头上,反正沐风城传我流言的也不是一两个人,世子偏听误信也自有他的道理,这事既然过去就算了吧!”
“难得杜娘子这么宽宏大量,舒雅真的要回去让父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兄长了,暂时委屈你了!”说着叫过自己的侍女,递了一个包袱给春桃道:“杜娘子久病,我特使人寻了些上好的人参燕窝给你补身子,早点好起来,我们也热闹点。”
杜云倾还要再说什么,秦黛也忙拿出自己的礼品,交给春桃,说道:“感激的话都不用说了,多说就是矫情,快快好起来,我弟弟的亲事还等着撮合呢!”
“是啊是啊,我姐的亲事说一半搁那儿,我们都等着下文呢!”沈舒雅也接着说道。
杜云倾望了望沈舒雅沉静的面容,心里千回百转着一句话:恐吓怕是你自己等急了吧?但终没说出口。
沈舒雅看着杜云倾异样的眼光,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也是忐忑:这杜娘子今天是怎么了,看着自己的眼光怎么那么怪异,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疏离了一些,真是自己的兄长沈笴惹的祸,杜云倾迁怒于她了吗?
杜云倾试了几次终于转了个弯:“我想把你姐三娘子和小五娘你的亲事一并办了,你觉得可好?我先问问你的意思,再到府上提亲如何?”
沈舒雅一时脸上飞霞,她时不时王婚嫁坊跑不就是要的这个结果,还有偶尔可以看到那个人吗?只是不知这杜云倾说的和自己想的那个人是否不谋而合,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可是放眼沐风城除了武陵王府的小王爷还有谁配得上自己呢?
秦黛听杜云倾提起沈舒雅的婚事,赶紧回避道:“我去找陆娘子问一点事!”说完就出去了。
杜云倾见沈舒雅娇羞妩媚的模样,一股醋意竟直冲脑门:她是不是笃定就是小王爷,如此不知遮掩自己幸福的感觉,她这是故意露给自己看的吗?
其实沈舒雅哪有那么傻将自己的心事外露,只是杜云倾自己心里有那个人,被老太妃阻拦而看好沈舒雅,她便时时揣度她的心事,谁知道歪打正着,这沈舒雅就是心里满满的装了那个人。
冲动是魔鬼,嫉妒也是,杜云倾看着沈舒雅的娇羞,只窄窄的一根筋的想着要打压这种娇羞,于是依然挂满了笑意道:“我一直欠了太尉一个人情……”
沈舒雅乍听提到“太尉”二子,立马抬起头来,红霞消了,眼里带着吃惊道:“太尉可是有婚配的人,年龄也不合适吧?”
杜云倾忽然就有了一丝邪恶的快意:“沈五娘子想到哪里去了,太尉自是不合适,只是太尉和小女子闲谈时,曾提到两个当今朝堂最优秀的青年才俊。”
沈舒雅意会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她强压下自己呼之欲出的紧张,终于又恢复了不动声色的平静。
杜云倾似看到了她内心的翻滚,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是琅邪王司马德文,一个是武陵王司马季度,太尉忧于社稷,欲使二人全力保晋,必使寻一门当户对,有助于二人的好姻缘。要说尊贵,这琅邪王可是安帝的同母弟弟,身份地位远比武陵王尊贵。小五娘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