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纹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这时站在旁边的春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道:“坊主,你说要给孙三爷做夏衣的要不趁现在还早我去隔壁衣坊看看去?”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马上要用晚膳了。”杜云倾和陆纹说得正带劲,头也没回的叮嘱了一声。
春秀行礼后告退,留着两人还在那眉飞色舞的聊着。
夜深了,粉袖舞坊里,唐照壁看着了无睡意的司马季度道:“怎么,你还不打算回府睡觉的啊,你还在等孙小郎君吗?现在还不来,看来你们的计划无效了!”
“再等等,等不着就算了。内奸也没那么笨,你一搅他就露头啊?他也要时间观望,要时间思考,不急,反正还有三天,看谁按捺得住!”司马季度自信的笑道。
“只是这孙小郎君可千万别演砸了!”
“我信得过他,不过如果说有杜娘子加入就更好了,她那玲珑心事,聪明得紧。”说着满脸的笑意。
“我看你是完全陷进去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想着她。”唐照壁摇了摇头。
婚嫁坊静悄悄的,偶尔几处灯光穿过黑魆魆的夜幕透射出来,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便格外的醒目,招摇。
浣月轩外,几个护院频繁的来回走动着。
孙幽轻轻拉开耳房的门,听听四周没什么动静,然后关好自己的门,经过杜云倾门口,又到春秀和春桃及使女们的房门口听了听,听到里面细微的鼾声,均匀的呼吸声,他满意的扬了扬头,走到浣月轩正房门口,推门进去。
杜云倾还没睡,正歪在床头看书。见孙幽进来,忙坐起身道:“自己端个凳子,坐这里,我就知道你要来!”转头又对还伺候在旁的一个使女说道:“你也去睡觉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那使女行了礼退出。
“大爷你真神!”孙幽将凳子拖近床边道。
“我算过卦了,就你那一点雕虫小技还能蒙到我。还是操心一下个月到学堂去该带些啥东西吧。”杜云倾微笑道:“夏衣彩绣衣坊在赶呢,鞋子,这里有一双是二爷做的,一双是春秀做的,你都带过去吧。”说着,从床旁拿出两双鞋子。
孙幽推了一下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这时屋外窗子旁轻轻的附上了一个黑衣人。
“你说什么?那接生婆明天回来?那小厮怎么啦?”杜云倾话锋一转,忽然吃惊的说道。
孙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自己没说啊,她演的什么戏。
“大爷,我……”孙幽刚要讲话就被杜云倾捂着了嘴。
“先别说,去门口望望!”杜云倾道。
门外的黑影立刻闪到檐下柱子后。
孙幽开门左右望了望回来。
杜云倾已趁孙幽开门的时候写了张纸条在他面前:“假装附在我耳旁说话,说什么都没关系。”
黑影又贴到了窗下。不远处另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小王爷没和你说什么啊?也没分给你角色啊?”孙幽附在耳旁道。
“什么?可能是婚嫁坊的人,婚嫁坊女人没会武功的啊?”杜云倾故意喊出了声,不高不低,刚好能被黑影听到。
孙幽觉得好笑,这驴头不对马嘴的,没想到这大爷还真是演戏的高手,于是,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又附在杜云倾耳边说了句什么。
杜云倾更是长大了嘴巴,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崔郎中医术再高,被割破喉管的人哪活的了,何况前几天不是说都下葬了吗?”
孙幽再次附着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西院?五里坡?快别说了,这些信息透漏出去恐怕就让那人跑了。”顿了顿又说道:“我病中不方便,你和何县令说,保护好证人及证物,不然被灭口了,一切线索就又都断了。”
孙幽又嘀咕了什么,杜云倾忙接过话头说:“我还当你闹着玩的,原来还真是有眉目了,我也可松口气了,等着看吧,看究竟是谁想将我们置入死地。”
接着杜云倾又附在孙幽耳边道:“明天假装转一趟县衙再去舞坊,现在哪里都别去了,直接回房睡觉,听我的没错。”
孙幽配合的起身。杜云倾也起身帮他抻了抻衣服道:“早点睡觉,别瞎嚷嚷得打草惊蛇,明天好好办事。”
远处的黑影飘走了,接着窗边的黑影也轻轻的撤离。
孙幽推开大门,看着夜深人静的院子憋不住笑了,然后伸了个懒腰,便悄悄的朝左耳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