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倾踏进齐越王府,早有沈笴堵在客房讥笑了:“沐风城的风云人物杜媒婆登门了?要不要我也找两接生婆伺候着?”
杜云倾面不改色,微笑着不疾不徐的说道:“沈世子的待客之道果然不一般,只是不知这礼节是谁教的,这话我要问清楚是对府上小娘子的不敬,不问清楚,别人会以为王爷王妃听凭世子你平日在外胡作非为。这随时随地惦记接生婆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
杜云倾只差明说他也是有姐妹,有女人的,他这样说是为府上的小娘子请的接生婆,还是为自己那些放浪的行为而时不时产生的后果找的接生婆,此话不可谓不重。
杜云倾也不怕他恼羞成怒,这个世子在外张扬跋扈,无恶不作,可是他最怕的是他的这个倚仗——世子之位丢了。所以,他还是担心他那个老爹,齐越王沈伟州将他废了的,所以,他在府上有不得不收敛的理由。
沈笴不是傻子,岂有听不出杜云倾的话中的回敬,一时口不择言道:“你个贱媒婆还敢登我王府高门,王府不稀罕你做什么狗屁的大媒!”
杜云倾还是不惊不怒,微笑道:“世子爷知道什么叫贱吗?解释一下!”
“就像你这样下九流的烂媒婆,不知自尊自重,厚着脸皮骗吃骗喝骗银子的人就是贱!”
“世子啊,世子,您好歹不要暴跳如雷,有点风度不行吗?您说您堂堂世子,这样无中生有的凭空污蔑一个媒婆,您犯得着吗?知道您为什么总输给小王爷吗?”
杜云倾微笑的走到沈笴的面前,眉一挑道:“那就是风度!你这么没风度的总是抓一点细小的事,甚至是无中生有的事,这样的底气不足,不输才怪!”
沈笴恍惚的眯了眯眼,难怪那些人都向着这媒婆,她那眉眼飞扬时,果然是有几分魅惑的。
杜云倾岂知道这世子爷的思绪又脱缰奔走了,只是继续说道:“您说我贱,在职业上,我承认,媒婆的这个职业下九流,但小女子自认人格高尚,自尊自强,至于骗吃骗喝骗银子,你齐越王府可被我骗走过哪怕一个铜板?”
沈世子小差一开,人自然是冷静了下来,道:“我也不和你多说,我父王母妃都不在,你的亲事已经和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可以走了!”
目的没达到,杜云倾岂肯轻易撤退,她道:“既是王爷王妃不在,我想找府上的小五娘说几句话。”
“你和她有什么好说?我们王府不欢迎你,你还是滚吧!”沈笴道。
“又要我教您一些知识吗?沈世子,关于风度的后续讲解,还有关于闺蜜的随意话题?”杜云倾既像个循循善诱的夫子,又像个没脸没皮的无赖,反正就是赖在齐越王府不肯走。
沈笴本也是个无赖,可是此时,他的狂躁情绪已被杜云倾清风细雨的微笑及言论降下来了,也没到要用武力将她赶出去的地步。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沈舒雅及时出现了。她正每日提心吊胆的担心着杜云倾为琅邪王上门提亲,她刚听道下人说杜媒婆来了,马上如飞赶到。
她本想在老太妃那打听关于小王爷亲事,老太妃的属意,可是自己一个小娘子毕竟不好亲自问出口,再说,她往武陵王府跑的次数多了,外面也难免有人要说闲话,可自己的幸福又不能不管,她正想着从杜云倾这里找到突破口,这杜娘子就上门了。
好在还来得及,沈舒雅暗自庆幸,母妃今天不在家,看来,杜媒婆还没来得及跟沈笴提起那个琅邪王的事。
沈舒雅有求于杜云倾,所以一进门就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杜娘子,你身子大好了吗?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这些时怕打搅你养病,没去婚嫁坊,都憋坏我了,你来了正好,走,到我的绣房去,我们去说些体己的话。”
沈笴拦着沈舒雅道:“你个小娘子家家的和一个媒婆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媒婆也是小娘子,我们就一起说说话,有什么不可以?”沈舒雅道。
“可她是来说媒的!”
“她给三娘说媒,关我什么事?”说完拉了杜云倾道:“我们走,别理他!”
沈笴气结,看来这个五妹真是让这媒婆拉拢了。可是这五妹毕竟是母妃最疼爱的女儿,他既不敢和她来硬的,又不能跟着去她闺房,怎么办?
不行,他得知道这杜媒婆打什么主意,他宁可让自己的妹妹嫁给别人,也绝不让这媒婆的阴谋得逞,反正,这沐风城又不是只有这杜云倾一个媒婆。
沈笴抬眼见自己的小妾徐莹溦走过,忙将她唤了进来,附着她的耳朵交代了一番。
徐莹溦受宠若惊,难得被这位平日都不踏自己房门的夫君如此这般看重,自是当尽心竭力为他去做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