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后,奴婢本想到沐风城来找你,可转念一想,一个多月都过去了,女郎早该到皇城和王爷完婚了,于是奴婢一路风尘的找到皇城的武陵王府,可是王府的家奴们说老太妃和小王爷都在沐风城,于是奴婢又掉头赶到沐风城。奴婢和女郎分开的时候,身无分文,奴婢都是一路乞讨,一路问询才找到皇城,又找到沐风城的啊。”
秋凝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杜云倾此时也辛酸的不行,她返身抱着秋凝,泪流满面的拍了拍她的背道:“秋凝,你受苦了!”
虽然杜云倾还不认识秋凝,可她完全相信她了。这样的经历,这样的狼狈,这样的深情,再好的演技也是难演出来的。
她听着她真情流露的哭诉,想着她和衣坊门奴的冲突,以及拉着自己手时的自然,她让她倍感亲切,她就是她久别重逢的亲人!
她一直就觉得自己有时就是个感性且脆弱到骨髓的人,此时听着秋凝絮絮叨叨的讲着那些往事,她只是流着泪幸福的默默听着。
两人来到婚嫁坊门口,陆纹早焦急的在院门口张望,见杜云倾牵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回来,疑惑的问道:“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她是谁?”
杜云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说道:“这是我妹妹,吃了很多苦,你先带她去换洗干净,用完晚膳,你和她一起到浣月轩我的房间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陆纹带着秋凝领命而去,秋凝还在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杜云倾,杜云倾只和她微笑的挥挥手。
等秋凝走后,杜云倾才冷静下来,想着自己就这样轻易的认下了秋凝,也没问个缘起缘落前因后果,自己毕竟不是她真正的主子啊,即使不设防她欺骗自己,最起码也该向他确认好自己的身份啊!
唉,这就是她杜云倾,一感性起来就找不着北了!
想到这,她决定等会秋凝来了她还得好好盘问一下。
秋凝终于用完晚膳,盥洗完毕,等她坐到杜云倾的面前时,灯火映照间,杜云倾蓦然发现她额角竟有道长长的伤疤。
她走过去,抚开她的头发说道:“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从悬崖上跳下去时划的!”秋凝不在意的说道。
陆纹满腹疑惑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都好奇死了!”
杜云倾退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说道:“秋凝,就从你跳崖前后说起吧,我想听听你的感受,这道伤疤如果真和我相关,总有一天,我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杜云倾竭力克制着自己感性的冲动,在刘毅将军,刘裕及武陵王府等微妙的关系中,她不得不防备着有什么人打刘毅女儿刘煜儿的主意,如果自己和她说失忆了,她岂不更加无所顾忌,是以,她不得不克制自己,残忍的先防备一下秋凝。
秋凝还来不及体会杜云倾心里状况,及语气变化,就开始讲述那个让她记忆深刻的黄昏。
“其实,那次要不是赵郎君机智,让女郎和媒婆互换了装束,只怕女郎也早魂归天外,断没有今天秋凝和女郎相聚的喜悦。”
秋凝一开口,杜云倾就知道她是真的刘煜儿的婢女了,因为她醒来时就是媒婆的装束,看来她是没说谎的。
秋凝看杜云倾和陆纹两人都认真的听着,于是滔滔不绝的将整个事情讲完,然后说:“我们都脱险了,不知赵郎君有没有生还,女郎可曾见过他?”
杜云倾摇了摇头,恳切的看着秋凝道:“秋凝,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失忆了,过去的一切从经历那场事故后,我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不知道那个赵郎君是谁?”
秋凝急道:“那你怎么找到的绿如意姑娘,你见到小王爷吗?”
杜云倾道:“我是碰巧认识绿总管的,至于小王爷,一言难尽!”
“那块令牌呢?那是赵锐给我们和王爷相认的信物,还在吗?”秋凝着急的问道。
杜云倾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一时之间该怎么和她说。
陆纹随着秋凝的讲述,脸上则是风云变幻,一时吃惊,一时兴奋,一时疑惑,好像所有的传奇都集中到了今晚。
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你说的你们家女郎的夫君,就是那个武陵王府的小王爷司马季度吗?”
“当然是,武陵王府难道还有其它的小王爷!”秋凝对陆纹和杜云倾的亲密有点吃醋,自是和她说话语气也不太好。
陆纹拍了拍手道:“太好了,我还在为这件事压抑呢,原来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
三人正说着话,春桃进来报说:“小王爷来了!”
“哪个小王爷,是那个王爷吗?”秋凝似有所悟的问道。
杜云倾忙拦着道:“秋凝你不了解情况,等会什么都不准说,回头我再仔细解释给你听。”说完,先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