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的马术精良,战马提速极快,而胡赤儿的爆发更是惊人,竟然抢出两步,还在胡大前面。
胡大嘿嘿一笑,战马倏然加速,已经到了巅峰的状态。须臾便超越了胡赤儿。可胡赤儿只是阴冷地一笑,让胡大顿时感动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
胡赤儿就在胡大超越他的一瞬间,伸出右拳,重重地轰在了战马的马腿上。此举在外人看来凶险无比,实际上则胜算极大——在一条直线上两个高速运动的物体,是极有可能达到相对静止的。
就在相对静止的一刹那,胡赤儿的重拳轰出,一举打断了脆弱的马腿!
战马悲鸣一声,扑地倒下,胡大被重重地向前摔去,跌了一个狗吃屎,摔得头昏脑胀。
而胡赤儿击断马腿之后,也是猛然加速,恍若一阵风一样地从胡大眼前卷过,须臾便已到了终点。
胡大在原地坐着,恍然若梦。
这胡儿……这速度……即便是他不击断马腿,也是定然能赢的了。那他此举……只怕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走吧。
想到这里,胡大不由苦笑,见到梁啸已经走马过来,牵着一匹无主的战马,将缰绳递到了胡大的手里,“壮士,我是黑山贼大督帅梁啸,请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胡大顿时一惊,“黑山贼?”
梁啸咧开嘴角笑了笑,“黑山贼,有问题吗?”
“黑山贼的大督帅不是张燕吗,张燕现在在哪里,你是假冒的,假冒的!”
胡大忽然激动了起来,戟指梁啸,声色俱厉。
梁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张燕是我义父,他已战死了。”
“你骗我!你骗我!张燕武艺过人,连张牛角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战死!”
“你说得对,父亲本不该战死……”梁啸的脸色顿时苍白许多,“武艺不济的我,当时我为吕布麾下悍将魏越追杀,是父亲救了我,这才身受重伤,不治而死。”
“你……你叫梁啸?吕布不是在长安么,怎么会到常山国去?”胡大神情有些惶急,问题似乎怎么问也问不完。
“吕布杀死董卓之后,为李傕、郭汜所败,逃到河北袁绍的麾下,与袁绍联军讨伐黑山贼。”
“那魏越呢?报仇了没!报仇了没!”
梁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擒住魏越之后,已经活剐了他,只是吕布和袁绍都逃了。”
胡大吁了口气,眼中有些感伤,有些遗憾。
这在梁啸看来,这实在大非寻常。胡大如此发问,想必是跟张燕熟稔的缘故,可他又不知天下形势,实在奇怪。不经意间看到胡大的额头上烫着一块发红的印记,梁啸恍然。
原来此人被南匈奴人抓了去做奴隶,怪不得要被他们追杀了。
做了奴隶,能活下来就已经很是艰难,又能指望什么知晓天下局势呢?
梁啸想通这些的时候,已经觉得这个胡大大有来历,说不定就真的和张燕关系极大。
“黑山贼有四方督帅,郭大贤呢,怎么不在?”
胡大再次开口,但这次梁啸心里早有准备,倒不显得惊讶。
“郭督帅……已战死了。”
“什么!郭大贤会死!”胡大暴走了,猛然跳起来捏住了梁啸的肩头,“郭大贤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过人,仅次于张燕,怎么会死!”
梁啸双肩疼痛,猛地挣开,声音里已有了愠怒,“郭大贤杀入大戟士的阵中,被张合当场格杀了!”
胡大一愣,半晌反应过来,喃喃地道,“张合……张合……”
梁啸盯着胡大,觉得这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古怪,心中一个闪念,不由问道,“父亲和郭大贤都是将门中人,你是不是?”
这次轮到胡大惊诧无比,这个年轻人是谁?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秘密?
突然间胡大声音转冷,“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问?”
梁啸皱了皱眉,“我是天机。”
胡大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梁啸却问道,“你可知教中密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胡大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
“天……天公……转生!”胡大猛然瞪大了眼睛,“你真是天机?”
“我何须骗你。”
胡大目光闪动,良久才拜倒在地,“火门弟子胡大,参见天机。”
梁啸缓缓扶起胡大,“欢迎回归本教,此事把住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