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飞鸟出笼

2015-12-05 作者： 公子门客

第408章 飞鸟出笼

事后曹昂曾经问及郭嘉，那封给梁啸的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郭嘉高深莫测地一笑，告诉曹昂是要委托梁啸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曹昂再继续问下去，却是尽数被郭嘉打哈哈遮掩过去了。

历史依旧沿着不可更改的方向驶动巨轮，也许区别也有，只是在结果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曹昂在这期间也曾多次来到凤祥酒家，终于知道梁啸并不是这家店的主人，这家店实际上是中山国甄氏经营。一年多以前，童渊被曹昂弄到了许都，却不知道童渊和甄家相交甚笃，童渊亦是教过甄家的几个孩子基本的功夫。而在甄氏众多子女中，与童渊关系最好的却是最小的一个——乳名嫦娥，大名甄宓的便是。

在童渊南下之后，甄宓索性也在一年后来到许都，开了家酒店，常常与来此饮酒吃饭的童渊见面，至于这家店为什么要叫“凤祥”酒店，只怕是无人得知。

得知对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中山国巨贾甄氏，曹昂震惊之余，更是对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甄宓多了一股莫名的感情，这感情里有欣赏、有惊讶、有对她从未揭开的面纱下容貌的好奇，以及那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愫，也只有这一分情愫，才可以真正地称之为——莫名。

公孙瓒弃自家骑兵之长，筑易京楼以自守，终于被袁绍用掘地道的方法攻破，公孙瓒先杀妻子，后自焚而死，幽州公孙氏覆灭。

与此同时，袁术麾下大将刘勋反叛，又兼被孙策攻击，当年豪气干云的枭雄也终于快要顶不住了。

自称皇帝的袁术，似乎认为好不容易才当上皇帝，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辜负了这一美差？

最起码，作为皇帝的他，饮食住行都应当符合皇帝的华丽和威仪吧。

——淫侈甚滋。

由这个记载可知，怀有享乐念头的袁术的确收集数百美女，享尽后宫****之乐。宫里——寿春的皇宫是已经没有了，但他还有行宫——吃不完的米、肉任其腐烂，而一旦步出行营，逃亡之路上随处可见倒卧路边的饿殍。每天饿死的人何止数十、数百。

皇帝变了，至少作为枭雄的皇帝袁术变了，成国的臣僚和民众都这样想。

历经寿春一败后，袁术似乎再也没有独抗天下的魄力，而南边部将刘勋和昔日旧好孙策的反目更给了成果致命的打击。

——继续留在此地没有活路。

似乎笃定了此念，当年的枭雄袁术一蹶不振起来。

但皇帝袁术的奢侈生活当然不是永无尽期，由于挥霍无度，资金和粮食终告用罄。不得已之下，袁术竟然向驻扎地方的部下请求接济。而对于开销不知节制的主君身为气愤的部将却说：

——本地物资只够养兵，实在没有奉迎皇帝陛下的余力。

他们甚至摆出不惜以武力相向的态度来，这其中就包括刘勋在内。

“这种皇帝，实在是太无能了。在他统治之下，我们迟早都要饿死，还是赶快逃走吧！”

袁术的部下渐渐离去，成氏王朝最后真的土崩瓦解！

“朕该如何是好？”

彷徨于长江与淮河之间的袁术，为了打开困局而陷于苦死。自从秦始皇帝之后，“朕”这个字眼已限定成为皇帝专用的第一人称，袁术却还不太习惯使用它，毕竟他当皇帝的时间还短。

但从另一方面讲，曾经他再怎么辉煌再怎么强大，此时也已经没有当皇帝的实质。

“我该如何是好呢？”

袁术改口重说了一次前面说过的话，英雄末路的他，自甘堕落的他，实在羞得再也说不出“朕”这个字眼来。

一个孤零零、没有部属的“朕”——这不是笑话吗？

没有人回答。

是的，没有臣僚回答袁术的问题。

“好，就这么办吧。”

袁术闭目苦思许久，终于坐下了一个决定。他终于有了看破一切的决心。缺乏实质的皇帝之位，只有放弃一途，但毕竟皇帝这个称号得来不易，尤其是和皇帝之位息息相关的传国玉玺，当然不能被老对手曹操或者叛将孙策所得到的。

——既然要让给别人，当然是让给自己的族人最为理想。

在袁氏宗族中曾经作为诸侯而存在的人，山阳袁伯业已经老病，剩下的一个与自己感情虽然不算和睦，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袁绍是实力派诸侯，支配幽并青徐四州，占据了河北之地，是此时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大诸侯。

——袁绍是天下十三州中的四州之主，而袁术仅仅领有扬州一地的一部分罢了。相较之下，那个令人讨厌的异母哥哥却是要更强力一些。

“若是把帝位让给袁绍……”袁术在心中做了估算。

袁绍是非常注重外界风评的人。因此，他绝不敢有篡夺汉室天下这样的大逆之举，但若是经由异母弟弟袁术禅让的这个形式，说不定他会有登基之意。如此一来，禅让帝位的皇帝袁术也应会收到相当的礼遇才对。另外，袁绍有两个儿子，但由于他溺爱后妻所生的幺子，因此兄弟间的关系相当不和睦。袁绍死后，假使继位问题闹得不可收拾，“原任皇帝”袁术，说不定又有粉墨登场的机会。

袁术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天禄去汉室久矣。袁氏代受天命，瑞兆炳然。兄已拥四州百万户，尚请谨受命为天子。

于是到了最后，袁术写下这样的信给兄长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