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崖霜侧头在她颈上吻了会,才低笑着道:“谁要瞒你了?只要你听话,我明儿可不就告诉你了?”
“你以前从来不提条件——”
“我有那么坐怀不乱?”江崖霜斜眼看她,“我记得跟你要好处的次数可不少……”
秋曳澜眼一眯:“那你要想想好了!以后这样的好处,你还要不要了?!”
“反正成亲了。”江崖霜俨然打算露出真面目,摸着她面颊,笑,“你不给好处我就自己拿……所以你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好好好,都依你……”秋曳澜挣了几下没挣开,眼珠一转,忽然依偎进他怀里,娇滴滴的道,“那你告诉我嘛!”
江崖霜笑着道:“不行,明天再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会答应的爽快,过会什么都给你讲了,你十有十成不认账!”
……果然坏事做多了,信用就不够了吗?
秋曳澜郁闷已极,正要说什么,江崖霜蹭了蹭她面颊,却先问:“对了,今儿你故意跟祖母提起十四嫂?”
“哟,被祖母看出来了?”秋曳澜话是这么说,神情却不以为然,“说好了一起对付大房,总不能我们四房又出人又出力、还要被长辈们问罪,三房却置身事外净拿好处吧?”
又说,“我打赌明后日十四嫂就会上门来找我,跟我说今儿的挑拨之举,全是六嫂跟七嫂的意思,她作为三房的幼媳不得不听从……最好我把三房除了她之外的人都恨上!”
之前江崖霜都提醒过她和水金心思之深了,今天在张氏那边她还不注意着点那也太傻了!
虽然秋曳澜今天本也有故意打大房脸的意思,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高兴被和水金忽悠。
方才故作担心江崖丹之语,本就没打算瞒得过陶老夫人的敏感——反正,妯娌聚会这次掐架既然大家都插了手,那就谁也别想光做事不留名!
江崖霜哂道:“我还以为你以前跟她要好,所以一准会手下留情,不点破这事。”
“她要做三房的好媳妇,我也得替四房想想不是?”秋曳澜抿了抿嘴,淡淡道,“不然让长辈看在眼里,没准以为我是转不过弯来——祖父不是已经发了话,让我别被当枪使了?”
……去年年初她受江绮筝之邀,头次去锦绣坡踏青,出发前和水金还专门到她的马车上表达过亲近。但在锦绣坡下,秋曳澜被江绮筠、江绮笙刁难,那时候同行的人里,她熟悉的只有江绮筝跟和水金。
但始终努力为她解围的,只有江绮筝。
和水金却低着头装作没看到没听见……
反而是庄蔓站了出来。
所以秋曳澜一直认为,自己最好的手帕交,应该是庄蔓。
当然和水金有她的难处,就是她作为江绮笙的准亲嫂,不能太扫了小姑子的面子……可这一次秋曳澜在陶老夫人跟前点出她来一样有难处:作为才过门的新媳妇,丈夫还是江家备受重视的子弟,她要不表现出点城府心计,想也知道长辈们会多么失望?
尤其和水金又会管家又会理财,以三房幼媳的身份,一过门就越过两个亲嫂子当了家——同为幼媳,四房这边,八嫂软弱、十六嫂出身尴尬,都指望不上,秋曳澜不厉害点,这一房以后还怎么混后宅?
她也没想过跟和水金去抢着当家,一来这不现实,二来她也没那兴趣。不过委婉点出和水金那番小心思,让长辈知道自己只是看破不说破……秋曳澜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亏心。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感慨——你知道她之前确实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疼的。转眼之间,虽然不至于撕破脸,却要开始彼此算计了,这样的人事变迁,实在叫人扼腕。”江崖霜吐了口气,相比秋曳澜跟和水金只是自然而然的来往了两年,虚与委蛇也没什么心理压力,他这个喊着“和姐姐”长大的人对这个十四嫂的姐弟之情其实不比对江绮筝浅多少。
但他究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何况如今只是跟和水金互相小小的算计一番,也没起本质上的冲突,因此黯然了一会,他又收拾心情,微笑,“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准不会吃亏!”
夫妻一体,秋曳澜又是在为四房考虑,江崖霜虽遗憾同和水金的疏远与隔阂,但也不可能责怪妻子,到底他们才是一起的。
“方才祖母去祖父那就是为了说这个?也不知道三房那三位,下次私下见到会说什么。”秋曳澜也知道他不是那种糊涂的人,便关切的问,“我倒无所谓,就是担心八嫂跟十六嫂被牵累。”
江崖霜哂道:“祖母只是透露给我而已,怎么可能透露给三房?我给你说,三房就算知道祖母跟祖父说事情时,把她们那房当作最可恨的,也未必会怀疑到你身上……毕竟祖父偏心大房、祖母偏心咱们房里,在江家根本就是默认的事了。没有你去说,祖母也会主动把三房拖出来做替罪羊的!”
秋曳澜靠在他身上,意兴阑珊的叹息:“唉,嫁给你真是操不完的心呐!”
“这有什么办法?”江崖霜淡定答,“谁叫你贪图我的美色?也不想想我这等姿容,被你独自霸占,岂能没人羡慕嫉妒恨?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操心谁操心?!”
“……”秋曳澜扭头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恨恨道,“我就不操心!以后要操心你都自己来,我啊才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