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报应啊!”况时寒无力的瘫软下去,身上的绳索以及背后的柱子勒住了他的身体,让他维持着原本的跪姿——他所跪的方向,正是当年秋仲衍身死之处!被迫目睹以这样的姿态,去回忆昔日的经过,此刻的况时寒只求速死。
“若能死在青梧之前就好了,只是秋静澜一心一意折磨我,如何肯?”况时寒悲哀的想,“当年秋仲衍与阮家诸子孙,前者死在我手下,后者死在西蛮人手里……至少阮老将军,以及西河王府的其他人,都没有亲眼目睹!所以秋静澜你当着我的面,杀死我唯一的儿子,是否足以平息你的怒火?若是如此,你便给青梧一个痛快、不要折磨他吧!”
只是事情的发展比他想的更加残酷——
况青梧被押到秋静澜跟前,后者却没有动刑或折辱他的意思,而是平静的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拔出腰间佩剑,“哐啷”一声丢到他面前:“这里有三个人,我必取其中二人心肝为祭,你杀两个,最后一个人,我可以放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已经做好命赴黄泉准备的况青梧愣住……
被绑着的况时寒却在瞬间明白,他疯狂的挣扎起来——下场就是被背后看守的侍卫拿刀柄狠砸数下,砸到他无力挣扎为止!
秋静澜看都没看他那边的动静,似笑非笑的望着况青梧:“怎么样?我不但可以放了最后一个人,你若这么做了,我还可以放了你!”
况青梧警惕的望着他,不必况时寒提醒,他也能听出秋静澜这番话里的恶意。
只是目光在台上三人身上一转,他还是哑着嗓子问:“乐山先生呢?父债子偿我无话可说,但先生何其无辜?”
“乐山先生……自然就在其中!”秋静澜摆了下手,就有人把长发遮面那人的头发拉开,露出乐山先生苍白如死的脸色,那气息奄奄的模样让况青梧瞳孔不由一缩:“你把先生怎么了?!”
“听说他对你非常了解,我本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下你可能的做法,或者给你写封把你喊到某地的信之类……”秋静澜漫不经心的道,“谁想他虽然病着,居然硬气到熬刑熬到底也不肯说,怕弄死了,索性就绑这里来让你选!”
“骗子!骗子!!!”况时寒心中疯狂呐喊,“青梧你可千万不要上当——那老东西才是害了咱们爷儿两个的人!!!秋静澜、任子雍,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居然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青梧根本就是回来救任子雍的!你们居然还这样对他!可怜我的儿,是为父害了你,若不是为父有眼无珠,将那任子雍当作高人推荐给你为师……天啊!我这辈子作的孽,何至于这样的报复我无辜的孩子!!!”
只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吐出塞布说话的他,只能徒劳的看着况青梧神色变幻了好一番后,拾起秋静澜的剑,沉声问:“你说的当真?!”
“自然。”秋静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杀二放一,此外还包括你在内……怎么样?”
就见况青梧拿起剑,走到兴康长公主跟前,眼都没眨一下,轻描淡写的刺穿了这位金枝玉叶的胸膛!
“啊——!”尊贵的公主尚且在受刑过后的昏迷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躯迅速抽搐了会,便不再动弹,就此香消玉陨!
“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况青梧俯首看着她的尸体,眼中毫无庶子对嫡母的敬意,反而透着一抹痛快,“我实在厌恶你那假惺惺的做派、以及巴不得我早点死掉的心愿!”
秋静澜对他这么干脆杀掉兴康长公主并不意外,况青梧对嫡母的憎恨,来源于自己生母惨死于生父之手的阴影,尤其兴康长公主奉谷太后之命,一直在试图掌控镇西军。对于况时寒唯一的继承人,她当然要设法加以控制——这种控制,在乐山先生挖空心思的阴谋解释下,早已在况青梧的心目中,把这个嫡母黑得不能再黑。
如果不是忌惮谷太后,以及兴康长公主的帝女身份,估计况青梧早就被忽悠着弄死她了。现在有机会,果然头一个就先干掉她,都不带犹豫的。
“这第二个才是重头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秋静澜微笑着望着况青梧抖落剑身血渍后,转过身——你会走向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