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为难道:“县尊,按照惯例,头名应该是缙绅子弟,是否将毛杰和杨成的名次调换一下?”
高长德冷笑:“毛杰的文章虽然在用法上还欠点火候,可放在本县却是头一份,若他不能得第一,如何叫人心服?照我说的办。”
师爷无奈,只好照做。
三日转眼即过,宗帅拉着毛杰往县衙门走,毛杰实在不想和宗帅一起走,只因为宗帅在开考前的那句话,一下子把所有考子全都得罪了。明朝的官场第一是恩师,第二就是同乡同年。一旦把同乡同年都得罪了,就算再有才也无法发展。最明显的例子,唐伯虎唐大才子。但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如宗帅强壮,被强行拉着走进县衙门,抬眼望去,县衙门发榜的第一位就是毛杰的名字。
宗帅拍了拍毛杰,笑道:“行啊,杰子,真是第一啊。”
毛杰也有些发蒙,按照自己的预计行文虽然流畅,条理清晰,但是在措辞一项还是有所欠缺的,考上倒是没问题,可是第一却是没有想过。正要答言,忽听有人说道:“不愧是能写出美酒香酿酽如油的才子,县试榜首可真是实至名归啊!”
众人循声看去,见说话之人正是高长德。
“学生侥幸,多谢县尊大人提拔。”
“年轻人,太谦虚了,本县已经将你的时文交于‘清风居’,印出来后可让本县学子学习一二。”
“县尊大人羞煞学生了,学生这点笔墨怎能当得起县尊大人如此夸奖。”
“好,不骄不躁。”转身对其他学子肃声道:“毛杰的文章老辣干练,正是尔等学习的榜样。”
众学子连忙称是。
这时候宗帅跳出来,大声提议道:“我哥们考得榜首,做兄弟的不能小气,‘笑满堂’摆席,听者有份,恭迎各位光临。”
“笑满堂”是临漳县最大最好的一家酒楼,虽然比不上江南的酒楼,却也是河南地界说得出名号的。众学子一听去“笑满堂”,立马欢呼一声,就连没中的考子也把失落抛之脑后。
“县尊大人先行。”毛杰恭声道。
高长德含须点头,笑着走在前面,毛杰和师爷紧随其后,宗帅则领着众学子走在最后。
说说笑笑间就到了“满笑堂”,高长德被请坐在上手位,余下分宾主落座,高长德指着同座的一位十分俊朗的年轻人道:“这位是段明,仅仅屈居你之下哦。”
毛杰抱拳施礼“段兄好。”
“毛兄好。”
“这位是本次县试四魁张果,这位是五魁王维,第六的吴青山,第七的郭图,第八的李杰,第九的郭荣,第十的赵昌。只有三魁杨成没有来。”
“诸位兄台有礼了。”
“毛兄客气。”
众人以文会友,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有一酸酸的声音,“不就是个县学案首嘛,有什么了不起,还美酒香酿酽如油呢,我看八成是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