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祭很快从地窖里出来了,手里的托盘换成了酒坛,这是地窖里唯一的一坛酒。
师父说,这坛酒是一位好友送的,只做珍藏用,今日怎么想着把拿出来喝呢?白冬祭边走边想,今天的师父似乎不正常,虽说每天都不正常,可今天是格外不正常呀!这是怎么了?
就在疑惑之间,白冬祭已走到一阳子门前,白冬祭猛的摇摇头,甩了甩思绪,可能是想多了,还是赶紧进去,不然又该被师父骂了。
“师父,酒来了。”白冬祭进屋后,将酒坛放在一阳子面前,轻声说道。
这次有些出乎意料,一阳子只是冲白冬祭点头,语气淡淡的道,“坐。”伸手将封酒的酒塞一拔,顿时酒香铺面而来,一阳子微闭眼轻轻用鼻子吸口酒香,嘴角带笑,一脸沉醉。
这副表情让刚坐下的白冬祭惊呆了,吓的原本想问师父为什么要喝酒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这简直是十年不遇!
“师父?”白冬祭踌躇的开了口,心底是一片害怕呀,这样打扰师父真的好吗?就在白冬祭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下一句的时候。
只见一阳子,抱起酒坛,对着空碗将美酒倒入,放下酒坛,端起碗,仰头饮尽,虽说是老者,但这一气呵成的气势,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
一碗酒下肚,一阳子这才抬眼看向白冬祭,语气有些温和说道:“女子不易喝酒,切记。”
“啊?”一阳子的话,顿时让白冬祭迷糊了,师父这是醉了吗?怎么会说这番话,直到后来白冬祭才明白原本师父早就知道了,那是嘱托呀!
“来,给为师满上。”一阳子不顾白冬祭的疑惑,将空碗放在白冬祭面前说道。
面对师父的各种刁钻,白冬祭只能起身,抱起酒坛,满上。
想必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徒儿了,看着一阳子再次饮尽,白冬祭心里为自己赞扬道。
灯火在屋内跳动,一阳子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白冬祭便在旁为之一碗一碗的满上,看着师父这样喝酒,红唇微微颤动了,欲出言阻止,但最终沉默。
酒坛见底,屋内弥漫酒香,绕上白冬祭紧锁的眉头,一阳子在将最后一滴酒饮下后,便面红耳赤的一头倒进了桌里。
“好酒,好酒呀!”一阳子挥动着衣袖,醉语道。
“怪老头。”趁着一阳子酒醉,白冬祭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
趴在桌上的一阳子好像是没听见白冬祭的话,又或者今天心情太好了,只见满脸都是笑意,笑的白眉都年轻了几分。
白冬祭看的微微愣住了,但随即想到夜深了,这样会染风寒,于是白冬祭边说,边用力的将一阳子从桌上拉起,“师父,你有我这样的徒儿真前世修来的福。”
白冬祭咬着牙,半拖半拽的将一阳子放上了榻,为其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额头已是出了层细汗,本想再开口说道两句的,只听躺在榻上的一阳子低语叫着自己的名字:“冬祭,冬祭……”
“师父?”白冬祭吓的立马答道,没醉吗?
就在白冬祭疑惑的时候,一阳子眉头一皱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原来是说醉话,白冬祭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白冬祭的心突然复杂起来了,她要离开师父了,这恐怕是见师父最后一面了。
白冬祭想到这,立在一阳子床榻前,半步挪不开,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噗咚’一声跪下。
“师父,徒儿不孝,可能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冬祭辜负了师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冬祭无以为报。”白冬祭声音嘶哑的说道。
‘咚,咚,咚’三声响头。
泪已是洗面,白冬祭起身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退了出去。
月光从窗洒进,榻上的老者肩膀微微颤动,双目睁开,细细听便可闻他轻轻叹。
白冬祭回到自己屋内,将收拾好的行囊和笔墨拿上了桌,端坐在桌边。
白冬祭执起笔,但许久未落笔,因为这样的不辞而别,终究是在伤师父的心,可是……这次若是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想到这,白冬祭眼底浮出坚定,面露沉重,咬着牙,落了笔。
一身青衫,肩头一行囊,借十五的月色,白冬祭带着不舍和决绝,离开了。
而此时,在这月色下一阳子负手而立,明亮的眼神在此刻有些模糊,夜风吹过撩起他三千白丝,握在手中的纸微微颤,月色洒在上,秀丽的字迹清晰可见。
师父:
冬祭不孝,恩情来生再报。
不孝徒儿亲笔。
随着夜风,一阳子心里哀叹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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