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被大开,狰狞的光照,将刚刚发生的丑事,清晰地展现出来。
梅兰竹菊扶着“有身孕”的孟飞韵缓缓而来,“呀,烈哥哥,这是怎么了,人家还好困,你就兴师动众的……”
懒懒地看了一眼床上像是死了的莫晓曦,孟飞韵不在意地打了呵欠,继续淡淡地将目光扯开,看着这个房间堆积的人。
聿烈一直严寒的盯着莫晓曦脑袋上的那个针剂,扎进去后,打进去一点儿液体,但他暂时不知道这管液体是什么。
由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抽出来,聿烈看了半晌,终将目光放到海叔身上,带着凛冽的忌色,意味深长地盯向他,“海叔,”他将东西递过去,“你去查查看,这是什么东西?”
海叔应声上前来,在接过少爷手中的东西后,感受到对方冷如三九天的目光,他往自己手中塞那针剂时,刻意加强了力道,那股重击感,仿佛敲到了海叔的心上。
海叔忙将针剂接过来,可是另一半针尖还在少爷手中,他以为少爷会一同推给自己,哪知道——
那针尖抖然刺入他的手心!
而一边却在海叔的手中,他只要稍稍不小心碰到,里面的液体就要刺入少爷的身体里面。
“少爷!”
海叔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大惊之下,忙将针头夺过来!
“哦,是什么物质,让海叔你这紧张,难道这不是营养液吗?”聿烈状似无意的话,带着深深的忌讳,听在海叔耳中,却仿佛如警钟一样地敲响。
“不知道,让我去查查!”
海叔小心地将东西收回来,带着人,仿佛催命似地落荒而逃。
“到底怎么回事呀,烈哥哥,看你的脸色,这么吓人。”孟飞韵这才走上前,小手轻轻地拭去聿烈额上的汗水,这才发现他的汗,是冷的。
他在害怕?他害怕什么?
孟飞韵目光落在床上的莫晓曦身上,她怎么还不死?
“以后,没我的准许,都不准碰她。否则,她是怎么死的,我让凶手痛十倍。”
“是。”
孟飞韵凑上来献殷勤,就得到聿烈朝手下这么一顿警告,自觉得很没趣,更看到聿烈这个时候,浑身写着生人勿近的牌子,她不习惯,也不屑于讨好他。
“好吧,你在这儿陪着莫晓曦,我要去睡了。睡晚了对胎儿不好,反正你也不关心我的孩子。以后,等孩子长大,你自己在他面前竖立父亲形象!”
丢下一句,孟飞韵款款而去,梅兰竹菊互望一眼,决定也出去。
房中只剩下保镖,聿烈扫了一眼,看到照夜,“家里需要一名医生,你去安排下,不要再重复余扬的老路。”言下之意,这个人不但要可靠,更不要太聪明。
照夜应了一声,心说道,余扬是个佼佼者,比之聪明的,暂时找不到,因为不可信任。比之差的,少爷又会不满意。
这可是个苦差事,但估计这个家庭医生,是为莫晓曦准备的吧。看她好像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要现在吗……”照夜试探着问了句。
聿烈横他一眼,“你说呢?”
莫晓曦现在都看不到起伏的胸口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找个家庭医生,难道要拖到明天早上?!等着他看到她的尸体?!
“是。”照夜和银骊同时出去。
药緓承獓互视一眼,也识趣地出去,将门掩上,“其实莫小姐死了也算干净了,这不是少爷的初衷吗,难道还让她活着受罪,又或者是用她来引云睿思出洞?”
承獓不解道。
药緓摇摇头,“看得出来,少爷喜欢莫小姐。但是少爷自己不知道。”
“他还不知道?不可能吧。他还摸不到自己喜不喜欢?!”
药緓看看客房的门,讳莫如深地摇摇头。
聿烈试着挑开她柔软的发丝,在看到一道流着透明白液混杂着血丝的针孔时,那股对她肮脏的嫌弃感,突然变成了无限的愤慨和柔情。
他的人,他都没舍得碰半个指头,现在竟然连个下人,也敢动手!
这一次是被他给撞见了,如果没撞见呢,莫晓曦就是一个饿死的帽子扣头上了,谁会去验尸,证明她是被害死的。
他必须跟海叔好好谈谈了,他的事情,就算是跟了他几十年的海叔,也不能插手,尤其是在莫晓曦身上!
他不让她死,谁也不能决定她的生存权益!
医生被很快地召见了来,聿烈问了一遍莫晓曦脑袋上的针口,以及那种针剂注射进去,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