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以来,他送过她两张卡。
虽然她有给过母亲,虽然卡里面的钱,都没了。
这两张卡却是沾过男人手的,有过他体温的,是他亲手送给她的,虽然其中一张,是被他隔着车窗掷出来的。
“烧了就行。”
男人别过脸去,平生第一次想起,不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都应该送她些东西的,而他的创意,乏善可陈,只有卡。虽然里面的钱,可以买任何东西。
但这两张卡,未免显得铜臭气过剩。
“不要。就埋在这里吧,”她伸手开始把卡丢进盒子,“以后不会找回来,也不会再想,埋了干净。”
她开始动手,直到将地填平,直到将上面埋成一个小小的土丘,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作记号?”男人看一眼那个小土丘,淡问。
“不是。这样子,就像一座坟了。一座我曾经爱过你的坟。”
莫晓曦转头看着那缩小版的坟,真挚地解释道。
“你很有创意。”
男人说道,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
“聿烈!”一只湿凉带着清香泥土气息的小手抓住他的衣服,男人回头,阴鸷的双眸,仿佛在看病毒一样,盯着那只小手。
蓦地松开,那样的眼神,她曾经见识过,所以才会有泳池被填平;书房的窗被堵死;被迫绝食,差点亡于安定死;
现在,她再次见识了这样的眼神。
“聿烈,这些日子,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引云睿思出来?”
如果不是银骊的话,莫晓曦还不知道,自从她全身皮肤都损毁之后,聿烈对她异常地好,甚至“不计前嫌”,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还有剩余价值。
引云睿思出现!
黑夜中看不清男人最真实的表情,她只紧紧地盯着那双眼睛,那双曾经令她难以自持,甚至是骇惧的眼睛。
里面没有多少变化,保持着自持的冷静和睨傲。
“我的作用就是引云睿思出来?现在你没杀成云睿思,一定会怨恨我吧?即使那天的董事会议,成功让云睿思被带走,可是他还是安然无恙,生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这一切,都使你不甘吧?”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会那样折磨她?
如果不是再没了利用价值,他又怎么会变得这样无情。
可怜她还想把怀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可怜她还想有个他的孩子;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利用。
莫恒的话,那么得对!
可她还一味相信自己心头的感觉!
“嗯。”
聿烈淡淡应道,“你可以这么想。”
倦了就是倦了。何况他当初确有这样的想法,至于之后,不必再多想。
望着聿烈无半点情谊地踏出自己的神线,莫晓曦身子晃了晃,竭力想抓住他,竭斯底里地追问,为什么!
他就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从来没有?
身后传来沉重的砰声,紧接着便没了声息。
聿烈没有回头,即使猜到那是莫晓曦的声音,也没有再去看半眼。
“现在你觉得我的办法,有没有效呢莫晓曦?”
金竹缓缓地从暗中走出来,一脸得胜的笑意。
现在,算不算是她的天下了?
孟飞韵病了,莫晓曦也完了,能站在聿少身边的女人,只有她!
“你、你的办法,真给力!”
跌在地上浑身脱力的人,咬牙迸出几个字。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无日无夜地在思索,思索着他们的过去,思索着聿烈。
可是,当真正看到聿烈的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她,再次被现实打败了!
有了金竹有了银骊,仅仅是这两个人的不知名的说词,就将她打入地狱。
也许塞翁失马,莫晓曦苦笑,她也许是因祸得福了。
这样结果掉,总比她以后生下他的孩子,再闹出这种事情来,要来得简单得多。
没有孩子的麻烦,她可以安心离去。
“那你现在还呆在这儿?”
“我明天就离开。”默默地站起来,她不稳地晃了晃,竭力咬牙忍住自己心头的伤痛,一步步往别墅走去。
如果这一生注定要离开他的话,那么也至少让她最后再看一眼,他住过的地方。
毕竟是她第一次爱过的人。
“云家的人正赶往聿氏,我会跟他们周旋的,少爷。而且我们的生意做得并不好,如果被云家撤资的话,极有可能会拖垮梦羸川工程。再者,刁攀离那边一直咬着梦羸川不放,看来跟路易斯拖不了关系。”
柏鸣忧郁地报说,电话里面少爷还在医院,在守着孟飞韵,听说是得了什么病,具体还没有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