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童神色有些不自在:“这两天我大多都是跟家人在一起,很少跟商队的人在一块。”
吕云瑞拍拍杜童的肩膀:“还在为袭击商队的事想不开吗?”
杜童点点头,黯然道:“虽然大家看在你的面上,没有跟我过不去,可我却实在没脸去见他们!”
吕云瑞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很为你高兴。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光后悔没有用,你也不必再为此事想不开。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尽量去补偿他们就是。”
杜童点点头,但仍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吕云瑞也没再多说。
许多事情并不是人用语言就能解决的,尤其是人的心结,必须要本人自己才能解开,别人就是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还要靠当事者自己去面对。
吕云瑞抬头望向天空,说道:“就在商队遇袭的当天下午,驻守彭城的神风军团,出动赶往峡谷方向,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城,并带回许多人头,声称是寻到了匪徒,大战一夜,军团付出近四百人死亡和一名高级将领失踪的代价,终将匪徒剿灭,大胜而归。那些被剿灭的匪徒的人头,现在就挂在彭城的城头之上。而几天之后,又有消息传来,彭城西北靠近山脉的几个村庄,发生离奇案件,几个村的村民在一夜之间离奇失踪,不知去向。村中一切如常,各种物品都在,就是人跟饲养的动物凭空不见了。”
吕云瑞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望着杜童。就见杜童的脸上阴晴不定,眼中露出犹疑之色。
“你想到些什么?”吕云瑞问道。
“这不可能!他们不会如此残忍吧?这可都是夏国的百姓啊!”杜童大声叫了起来。
水一从房间走了出来,望了望二人,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吕云瑞冷哼了一声:“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失踪将领的名字叫…杜童!”
杜童闻言,放佛全身一下就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吕云瑞上前拍拍杜童的肩膀,杜童两眼茫然地望向吕云瑞。
“杜童啊,我知道你是一个极具忠心的汉子。可你想过没有,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军人的职责又是什么?”吕云瑞说道。
杜童没有说话。
吕云瑞继续说道:“你可能以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不错,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这并不表示军人就没有了是非观念。军人是国家的栋梁,肩负着保国护民的重任,如果没有是非观念,迟早会沦为别人手中的杀人武器。到那时,害人害己不说,还会成为民众的罪人。作为军人,首先就要以保护民众的安危为己任。没有了民众,国家也将无复存在。像如今这样,今天袭击商队,明天屠杀百姓,这样的军人不是真正的军人,那只是披着军人外衣的土匪、强盗。这样的军人只能遭人唾骂,迟早会被人铲除掉!”
听着吕云瑞的话,杜童的头越垂越低。
吕云瑞看着杜童,目光中有一丝不忍,但仍继续说道:“你是很忠心,至今也不肯说出指使者的名字。可是,你这样的忠心却只是愚忠。就是因为你的愚忠,才害死了这些百姓。如果我们还不将他揪出来,任其逍遥的话,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要被害死。”
杜童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吕云瑞:“主人,我究竟该怎么做?”
吕云瑞淡淡地说道:“明天,我将会把三村事件的真相公布出来,硬逼藏在背后的凶手露出真面目。但我不知道这样做还会不会死人,会死多少人。我只能多做防范,尽量减少人员伤亡。可是,结果会如何,我并没有多大把握。我把你找来,就是想要你来帮我,讲出藏在背后的人的名字。知道了对手是谁,我就有把握最大程度地降低人员损失。百姓和士兵们也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有更多的人能存活下来。”
说完,吕云瑞目光炯炯地望着杜童。
杜童侧过头去,不敢看吕云瑞的眼睛,心里激烈地交战着。
吕云瑞站在一旁也不催逼,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杜童从地上站起身来,低声说道:“一切事情都是方谦跟刘虎联手主谋策划的。”
说完这句话,杜童放佛去掉了心头一块大石,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起来。
吕云瑞笑着点点头,以示赞赏,接着问道:“据我所知,能够调动军队的除了这俩人,应该还有城主府的师爷和书记官。难道这俩人没参与吗?”
杜童摇摇头:“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参加过一次会议。在那次会议上,我看师爷也跟我一样,并不同意扮成土匪去袭击商队。依我看,师爷可能也被排挤出了决策圈。否则,以师爷的精明,断不会施出袭击村民的计策,必会用其他办法来弥补。倒是那个书记官,从一开始就赞成他们的举动,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
吕云瑞笑着拍拍杜童肩膀:“知道了对手是谁,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极有益处。你这次可是居功甚伟啊!”
杜童满面愧色,说道:“若不是主人点醒,我还沉溺于罪恶之中不能自拔。这么做只能是将功补过,稍补良心上的不安!”
吕云瑞笑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是人谁能不犯错?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汉子!”
杜童向吕云瑞躬身一礼,真心地说道:“多谢主人教诲!”
吕云瑞“呵呵”一笑:“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幸存的老伯,然后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我们去做!”
杜童点点头,随在吕云瑞身后,朝村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