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大将的许诺,分量太重了,王镛在思索片刻之后终于点头道:“好,刘贲,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末将定能全力保守土门和黑水堡”刘贲再次拱手行礼。
这时,王镛又看向李堇道:“你与定远将军裴勇率军五千保守黑水堡,调动物资,驰援各军,并且加力督促各州火速运送物资北上,我明日率众将赶往开光堡,这一战,我要和刘光耀决一死战!”
王镛话说完,右手奋力拍打桌案,一声闷响之后,王镛喝令道:“都去准备吧。”
众人唱诺各自离去了,唯独刘贲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走,此时王镛已从愤怒中转醒,他看向刘贲,略显诧异道:“你还有事?”
刘贲见王镛问起,他慌忙再次跪地,拱手道:“家弟刘毅因父亲和兄长战死前线,一怒之下,急火攻心,此时病魔缠身,已无法掌兵,不能再驻守黑水堡,所以,我才如此心急如焚的赶往那里,而我希望大人能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给刘家留下一脉,让我弟弟可以回汴京述职,赦免他擅离军之过。”
王镛见刘贲说的动情,不由轻叹一声,右手托起刘贲,苦笑道:“你匆匆离去,回来便有妙计,你以为本官看不出来吗?只是你所言却是有理,况且,我也没有考虑过那么多,若不是你提醒,黑水堡若丢,我即使驻守绥德也无意义,即使我在绥德屯兵再多,不如前往开光堡,在那里打开最后一战,总比把战火引到此处要好。”
王镛苦笑着摇摇头,他也对自己这些天止步不前感到羞愧,刘贲看出了王镛的无奈,他也轻叹一声,虽然对王镛不尽快北援不满,但是刘贲毕竟是延安府的步军指挥使,他很了解延安府主力军的情况,即使当时北援,恐怕被围的,只会更多,宋军损失会更大,此时与王镛推心置腹,刘贲继续说道:“大人这次若选择在开光堡一线作战,我建议大人不要轻兵急进,可屯兵开光堡南面三十里,傍上扎营,毕竟开光堡是小城,容不下大军,也不能依险固守,只能多做工事,静待敌军有变,而我也会尽力保住南路,若他日得到机会,可一举歼灭敌军,所以,大人切不可急进。”
王镛点点头:“我也听说西夏军在开光堡已北修筑工事,想和我们长期对峙,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坚挺的时间长还是我们。”
说完,王镛把自己偏帐的一把黑色宝弓拿了出来,走到刘贲身前,用手静静的摸了摸宝弓,宝弓整体乌黑,弓弦浑厚,一看便是一支五石硬弓,而且做工十分精良,此时王勇抚摸了一会宝弓,这才从回忆中转醒,把宝弓向前一送,递给刘贲道:“这次出征,以寡敌众,没什么可送的,这把弓你留在身边。”
刘贲被王镛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刘贲这是何意,慌忙单膝跪地,拱手道:“不敢,大人礼物太贵重了。”
“这把弓?这个是你父亲当年献给我的,如今他不在了,我本想留个念像,但是上阵杀敌,我又拉不开这把弓,与其留在我帐中糜烂掉,不如将他物归原主,他日也能在沙场饮血,呵呵,你也不用客气,留下吧,这是你父亲曾经从西夏缴获的,留给你们刘家吧。”王镛笑了笑,扶起刘毅,刘毅此时已感动的泪眼婆裟,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王镛的信任,却在这时,王镛又嘱咐道:“还有,这一战关系到宋军的生死存亡,我已经看不到援军的身影了,听说,秦凤路那头的战争也很惨烈,如果我们指着外援,早晚会被西夏军吃掉,也亏着我那段时间信了童贯的鬼话,坐等他回兵来援,将西夏军围堵在绥德军境内,此时想想,真是可笑。”
王镛今天,也算和刘贲说了很多了,与以往不同,这是在推心置腹,把刘贲感动的一塌糊涂,此时刘贲只想用尽所能已报王镛知遇之恩,而王镛看出刘贲心中的忠诚,他又嘱咐道:“将在外,人心最重要,必要时,一定要学会笼络人心,为己所用,鼓舞士气,方可百战不殆。”
刘贲点点头,他忽然想起弟弟给自己介绍的两个人,便拱手道:“大人,黑水堡百姓南迁,并非出自家弟的命令,而家弟急火攻心,大病临床,离开黑水堡也并非家弟的决定,而是由两个校尉决定的。”
“校尉?”王镛听后不由干笑两声,校尉可以决定承节郎的去留吗?还有转移百姓,虽然他们做得对,可转移百姓意味着黑水堡将彻底沦为空城,这个责任,他们一个小小的校尉,能担当得起吗?
似乎看出了王镛心中的不满,刘贲继续补说道:“如果我说出他们的履历和战功,也许,大人您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另外,我希望大人把他们划给我,提拔他们的军职。”
见王镛没有拒绝,反而坐回到木椅上,拿起了一杯凉茶慢慢的喝着,刘贲才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