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北冥鹏略感诧异,陆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罗贯中是元末明初的小说家,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三国演义呢?略作思索,陆飛笑言:“就是三国志。”
“呵呵,三国,我也很喜欢攻读三国,哪日有时间,你我不妨坐下来详聊一番。”北冥鹏来了兴致,陆飛点头应道:“好啊,有空可以切磋切磋,这倒无妨。”
二人皆仰头大笑,这时,陆飛把话迁回到正题上,他看一眼北冥鹏,略显神秘的轻声道:“今天我去拜访刘贲将军,他和我说,雷万虎此人绝不简单,曾经阵斩坊州大将,骁勇无比,面对此人,必须智取才是上策。”
陆飛还是在担忧与雷万虎的一战,这在北冥鹏的预料之中,他幽幽一笑,转而从桌案上拿起一个茶杯,将茶杯倒扣下来,摆在桌上的一个空位,而后又拿起另一个茶杯,也扣过来,摆放在刚刚茶杯的下首位上,这才从一旁拿起几个炒熟的豆子,分别摆在茶杯的四周,而后笑问陆飛:“将军,这豆子是村庄,茶杯是县城,而我第一个摆放的,是桥山上雷万虎的军营,可以看出,雷万虎洗劫村庄是为了要粮,而他却不敢动县城,为什么?”
“冰天雪地,想要袭取县城,谈何容易。”陆飛笑了笑,北冥鹏却摇了摇头:“将军,这个雷万虎在制造声势,他并不想进攻坊州,他洗劫村庄,是为了糊口,为了渡过这个冬天,只要熬过冬天,春暖花开,往来商人渐多,他也就安稳了,而他之所以造势,是为了让坊州的官府对他畏惧,不敢出兵阻挠他洗劫村庄,况且,我料想他未必如刘贲将军和坊州知州宋鑫所说的那般倡阙,而我们这次南下,就如一把剑,直接卡在了他的咽喉,他进退维谷,不敢放肆,还能兴风作浪吗?”
“如果这么容易,相公大人又何必让我去?”陆飛诧异,北冥鹏却幽幽一笑:“这其中,就是刘贲在搞鬼了。”
“如何得知?”
“还是那句话,童大人亲临延安府,何等声势,谁会希望在这个时候,童大人突然把你调走呢?虽然希望并不大,但是不争的事实,童大人必然有着某种意图,不过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不好妄言,也许和将军无关,可刘贲却想借这个机会,把将军支走,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北冥鹏顿住话头,他拿起桌上摆放的茶杯,从一旁的茶壶里倒杯茶放在陆飛面前,继续说道:“相公大人是何等人?他能看不出刘贲的猫腻吗?况且,童大人即将抵达延安府,这个时候他调将军南下,这不明摆着和童大人对着干吗?而且,不久前绥德一战,险些全军覆没在绥德,相公大人本就心虚,更不敢公然对抗童大人,所以他才留下将军,等待童大人,静观其变,如果童大人真有意提拔将军,带将军回京,相公大人便可以坊州匪患来敷衍童大人,而后将军自然会留在延安府了……”
北冥鹏的话虽是有些绕弯,但是却分析的恰到好处,陆飛听了之后,微微点头,北冥鹏继而又道:“现在只看将军了,将军是想入朝呢,还是想继续留在延安府?”
“我?”陆飛显然没想到北冥鹏会突然问自己,他有些愣住了,思索了好一阵,才叹道:“虽然绥平寨一战让我小有名气,但我只是一名战将,一个军功羸弱的战将,如果入朝,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倒不如在延安府做些有意义的事情,积累军功,他日才能出人头地,不被人摆布。”
陆飛的话,也正是北冥鹏想要告诉陆飛的,此时二人惺惺相惜,已经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详谈了,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陆飛与北冥鹏告别,并嘱咐北冥鹏早日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之后,陆飛带着李悠和洪三匆匆返回了自己的营房。
……
日上三竿,鼓过三旬,王镛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南的校场之中,早已等候在此的三千骑兵和三千步兵纷纷扬起兵器,高呼威武。
王镛身旁,判官李堇,支使司空泰,绥德军知军萧佟,保安军知军戴胜,坊州知州宋鑫等地方大员,还有马军指挥使泰和,步军指挥使刘贲等人紧紧相随,而下面,泰和的两千骑兵居左,陆飛的一千骑兵居右,刘贲的三千步兵分成三个方阵,各列一旁,此时王镛走到演武台,他向众人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而后王镛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用手搭个眼帘,扫视一眼校场上的众军将,而后大声说道:“我已得快报,童大人的军队已经抵达鄜州洛交县,今天他会在洛交县落脚休息,而我们,将会亲自去鄜州迎接童大人来延安府视察,这也是童大人对咱们延安府的认可,待他回朝,一定会在皇帝陛下面前为我们美言,为我们请功,将士们,出发的时刻到了,随我南下。”
童贯话音刚落,队伍里再次爆出一阵呐喊声:“威武!威武。”
童贯挥起手中马鞭,向校场外一扬,骑兵队最先调头而去,之后,陆飛的黑鹰军和刘贲的步军依次而进,向校场外,延安府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