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见她质疑,忙细细补充道:“可别猜测我看错了,都是我亲眼在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府邸后院瞧见的,身处在后院的两人一点儿也不避嫌就你侬我侬搂抱亲热起来,以李大人府邸为隐秘藏身之地,相约相会。要不是我应了户部尚书之子李崇的约定,去他府上品鉴流传了数百年的那把焦尾琴,后来被后院的那两人吸引,若非我戳破窗户纸亲眼见到两人缠绵进屋被翻红浪,恐怕至今都以为他是我的好兄长!”
苏宓安也是听得羞红了脸,然而神思惊异远远遮住了脸颊上的窘迫,问道:“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长公主怎么会和他搭上的呢,以后若是都在户部尚书的府上?”
“我从不会欺骗你。不止是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府邸,还有尚书省右司郎中齐大人家中,门下省左谏议大夫孙大人的别院,甚至在京郊的福源寺,每次都换地方,大概也是他们考虑到不安全吧。”
“那你为何不检举他……”苏宓安也不傻,话问了半句似乎是想到了原因,也就止住了询问。
苏七叙叙往下说,正好说出了她咽下去的疑惑,替苏宓安证实了心中所想,“我怎么检举他?我凭什么身份检举他?我不属于官僚,我也不屑为官如他,若是呈报给父亲或是家主,他们又怎么向皇上检举苏晏回?毕竟与他通女干之人是长公主啊!皇上的嫡亲妹妹!长公主她,还不止苏晏回一个面首,这是皇家丑事,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虽说他苏晏回是耻辱,可这事儿一捅出去,苏氏世家的名声就毁了,更何况,万一父亲和叔伯看重的是他给苏家带来的荣耀官声,这事儿就更麻烦了。”
苏七想到在宫商角徵羽苏晏回和宓安做出的亲昵举动,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我这么厌恶的一个人,你还跟他暧昧,成心让我吃醋。”
“你凶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庶出兄长与嫡出弟弟?不过,你方才倒是真让我没了脸面,场面那么尴尬。”苏宓安的俏脸是上满是嫌弃。
苏七的声音放得软了,似是也觉得口气有些吓到宓安,换了调儿如疏柳扶风般轻轻道:“我说我吃醋了,苏宓安!你喜欢《白雪》,我来教你弹,不许和苏晏回眉来眼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
宓安将手一放,背脊直接靠在冰凉的假山石壁上,歪着脑袋委屈道:“我这不是好奇吗?这么年轻的一个少爷,又是庶出的,还跟你同父所出,我就疑惑他究竟有什么本事成了从四品的户部侍郎,才想要打探打探的。”
苏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泛上了喜滋滋的笑意,心里甜丝丝的,还忍不住问一句道:“还觉得他温文尔雅,是个翩翩君子吗?喜欢他还是喜欢我多一些?”
苏宓安皱了皱眉头,嗔怪的瞧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明知故问,我要走了。”
苏宓安一说完就转身,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拉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了一下才松开留着她纤细腰肢上的一双手。
等到苏宓安再旋身绽出花样蜜色回旋旖旎的裙摆,苏七宠溺的刮了一下宓安的鼻子,才道:“天色也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然睁大了眼睛瞧完了从开始到结末的情形,最后直到天色黯淡,两人成双结对的背影稀疏远去,才渐渐缓过神来,将今日知悉的一切咽进肚里,她扶着假山的石壁一直走着,朝着异于那两人的一条幽径迈步向前行去,却是觉得连脚底重心都不怎么稳健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更是扑朔迷离了。苏晏回,长公主,以及长公主的数位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