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认错

2016-03-24 作者： 陆阿俟

第十一章 认错

许是想得太多了，叶栖凉第一次梦见了死去多年的父母。

梦里的场景很温馨，母亲在做饭，父亲在教她识字，那还是她七岁的时候，父亲第一次回家住了那么久，让她记忆犹新。那天的温度有些高，她热的不停地喝水，父亲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在桌上摆了一本书，父亲就一点一点的教她，识字亦或是做人。

后来，家里来了一个人，穿着军绿色的军装，站的笔直，表情严肃。他叫父亲出去，说是有紧急任务需要执行。父亲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的换上了军装，他的世界里没有质疑，只有服从，服从每一个命令，即使是以生命为代价。那时候，母亲刚做好饭，一桌子的菜，有她最喜欢吃的蘑菇汤，也有父亲最爱吃的辣椒炒青菜，色泽诱人的一桌菜，香喷喷的米饭。她看见父亲要走，就觉得心一阵的揪着疼，然后她抱住了父亲的腿，说，爸爸，我们还没吃饭呢。

她依然记得，父亲说，好，那宝贝和妈妈等爸爸回来再吃饭，爸爸很快就回来。

就这样，那个在记忆中高大厉害的人走出了家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莫名其妙的流了眼泪，像是心上的门也被关上了。从那以后，心里的那道门从来没有再打开过，她的父亲也在也没有回来，她和母亲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也没吃饭，气氛压抑的害怕，知道有人送来了父亲牺牲的消息。

后来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她从一个受尽宠爱的小公主，变成了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拖油瓶，再后来，就是一个人尽可欺的小乞儿。

……

醒来时，枕头上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侧脸非常不舒服。叶栖凉翻了个身，把脸上的泪水抹去，然后才看着天花板发呆。小巧的水晶吊灯慢慢的旋转着，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暖黄色的光让屋里的一切都变的柔和了起来，地上铺着厚重的白色地毯上，三个小孩蜷缩着安静的睡着，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门外……不对！这里不是她的家！

一下子惊醒，叶栖凉有些难以适应，昨天还以为自己有臆想症，今天居然有又开始幻想了，天呐，这到底是什么病，随便来个神救救她吧！

地上的小身影动了一下，两个凌乱的马尾晃了晃，然后一张小脸轻轻地抬了起来。红肿的眼睛的满是泪痕的小脸看得人心里揪着疼，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欢瑶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站起来，慢慢地爬上了叶栖凉的床，不时抬头观察叶栖凉的表情。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不懂事惹妈妈不高兴。妈妈，对不起，我自私，我不乖。妈妈别气了，也不要在睡那么久了，我和哥哥们好担心。”声音沙哑干涩，但轻声细语的让人异常的心安。

叶栖凉把欢瑶搂进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宝贝，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以后要和哥哥们友好相处，妈妈知道我们欢瑶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还有以后再也不准骂人了，乖小孩不该那么没礼貌的。妈妈睡了很久吗？”

“嗯，妈妈睡了三天了。妈妈，我以后乖乖的，你也要好好地，欢瑶不想妈妈生病。”说话间隐约有了抽泣声。

搂紧了怀中的宝贝，叶栖凉才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冷了，“妈妈会好好的。欢瑶乖，快睡觉，妈妈把哥哥们抱到床上来。”说着放开了欢瑶，慢慢的起身后赤着脚走到两个小男孩的身边，先把眼圈明显黑了的负雪抱上床，然后再把没任何异样的凉兮抱上了床。跪坐在床边替三个小孩子拉好被子，欢瑶早已经昏昏欲睡。叶栖凉看凉兮睡觉都捏着个拳头，不由得好笑，真像个小老头，把他的拳头松开，她才发现那一圈小月牙形的血痕。

沉默着收回了手，叶栖凉感觉心中一片温暖，原来，她是被爱着的。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黄昏下那些来来去去的车和行人。

现在她的形势很危险，无论是偶尔昏睡的病症，还是身处依兰星的恐惧，都一直存在。叶栖凉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总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想到，然后整个人都郁闷了。她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坚持不来依兰星，是不是会少很多事，她唯一怕的就是让三个孩子受到伤害，他们都是她的命根子，有什么闪失的话，她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