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以她们俩的身份,常常出入于宫中,尤其是太后宫里,一点也不奇怪,只怕两个人早就相识也不一定。
既然如此,不是应该让她们俩单独跟着夙玉姑姑吗?为什么非得拖上她?
陆玑狐疑地看着她们俩,不知道是何居心。
她原想收敛锋芒,却无端成了她们俩的目标。
正等着看这两人的动作,几天来却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从她们之间的亲密来看,自己的推断十有**是成立的。
梅忍冬却是个有心报恩的,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天天送来亲手做的糕点,还说等秀女册封之日还要给她一个惊喜。
陆玑知道她不是坏人,对她的热络也并不反感。
虽说当时帮她只是因为看不惯施金枝倚势欺人,和梅忍冬并没有关系,但如今梅忍冬难得的一颗拳拳之心,在宫中实在可贵。
有这样一个朋友,对自己也是益多害少。
初一是册封之日,尔后便是新妃初次面见皇族的皇族家宴。
按理新妃都将在家宴上有所表现,以求最先博得皇上宠爱。
陆玑却觉得自己最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地盘上,看着她们争奇斗艳。
枪打出头鸟,更何况君宠无常,怎能长久指望。
初一卯时,司礼太监就来宣旨册封、赐朝服。
王尔菡被册封为从三品婕妤,赐住钟粹宫;
白锦儿被册封为从三品美人,赐住延禧宫;
陆玑为正四品宝林,赐住储秀宫;
冯韶夷为正四品御女,赐住翊坤宫;
梅忍冬为正四品采女,赐住咸福宫。
王白二人在东宫,其他三人则在西宫,虽说地位略低了些,陆玑还是暗自庆幸。
储秀宫临近御花园,这点让陆玑很是满意。
听那些鸟叫虫子叫,可比听妇人之间鸡毛蒜皮地拌嘴要好得多。
一个不大的两进院落,从正门进去,两边是东配殿和西配殿。
现在的五人,均坐正宫位。
才安顿好,掌事宫女银漪便带着四个宫女、六个太监来见过陆宝林。
陆玑有心要试这些下人的真心,便也不打赏不嘱咐,道声“知道了”,就让他们下去了。
银漪恭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陆玑见她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相虽不出众,却是和眉顺眼的,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不必这么拘谨,姑姑比我大,又在宫里多年,以后万事还得姑姑扶持着。”
门外突然传来听棋的声音:“胡说什么!等我告诉小主打发你们走!”
陆玑和银漪正疑惑,侍书便托着一只漆盘和听棋进来了。
听棋见了陆玑,就说:“刚刚两个小宫女在门口扫地,一边说什么‘听说王婕妤和白美人狠狠地给了下人一笔赏银,怎么咱们就偏偏倒霉碰上这么个小主’,让我和侍书姐姐听到了,可不是来气么!”
陆玑转头笑着对银漪说:“这便是我方才不打赏下人的用意了。用银钱换来的忠心是不牢靠的,还请银漪姑姑近来多多留心,把这些下人中好的留下了,不好的都打发了,省得咱们几个在这里过得不安心。”
银漪赶紧福下身,笑道:“奴才们尽心是应该的,小主快别叫姑姑了,真真折煞我了!”
侍书放下漆盘,扶起银漪笑着说:“姑姑放心,我们自小和小主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小主不是那种爱耍威风、不拿下人当人的主子。从今往后我们和小主还都仰仗姑姑照顾呢。”
陆玑点头微笑,侍书从小都是最了解她的心意的。
侍书笑盈盈地端起漆盘上的碗,“小主最近劳累,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