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看见你了?”陆玑问。
“小主就这么不放心我?”听棋朝她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回来的路上我还碰到一件事呢。”
“什么事?”
听棋凑近了她们俩,“听说冯小主让带来的茜纱姑娘把宫里给的几个贴身宫女都给打发了,说她们手脚不干净,还骂她们说:‘叫什么“焚琴”、“煮鹤”的,真以为沾了这些字眼就是好名了。’”
陆玑也笑了:“果然是附庸风雅,不是好名字。”
看来这冯韶夷是真如表面那么清高孤傲?
难怪白锦儿和王尔菡也不敢拿她开刀。
这样的人,讳莫如深,不知深浅,连坏人都怕她三分呢。
陆玑觉得她倒是个可以站在同一阵营的好伙伴,不过……她更喜欢单打独斗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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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陆玑正歪在贵妃榻上读《诗》,小宫女菡儿进来报说:“东宫的白美人打发人送了两盆花来。”
陆玑把书一合,坐了起来,“送来的人走了没有?”
“回小主,还在呢。”
陆玑让听棋去给那人点赏钱,再去其他宫里打听打听是都有呢,还是只送了她一个。
侍书已经叫人把花抬了进来。
陆玑仔细看了看这两盆花,都有半人多高,无花无果的,只有细长的叶子,称之为“花”,实在勉强。
“那人怎么说的?”
“回小主,那人说这两盆叫红豆杉,是特地从蜀地移植培育过来的,白小主说要恭喜小主获得新宠,所以送上贺礼。”
陆玑绕着两盆花走了好几遍,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两盆花有毒?会放毒气?或者是上头下了什么蛊?
她实在是不相信白锦儿会真心诚意地祝贺她获得圣宠。
听棋回来了,说几个宫里都有,只是花的名目不同。
陆玑闷头想了一会,让她打发人去太医院看看杜太医在不在,要是在就请他过来请个平安脉。
杜太医杜腾,是陆正清的好友,从小也是极疼陆玑的,如今她进了宫,少不得要请他帮忙。
杜腾比陆正清大了二十来岁,二人是忘年交,他早年游历各地,见多识广,医术又极其精通。
陆玑想他就算不能看出些什么来,至少也可以验验有没有毒。
谁知来的人不是杜腾,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太医,身段修长,眉眼神气,说是杜腾在游历时候收的徒弟,叫宋真,如今也在太医院。
陆玑觉得奇怪,一边让他替自己把脉,一边上下打量着他。
宋真在她手腕上盖了一条手帕准备把脉,一边悄声说:“师父今晚不在太医院当值,但他老人家交代了,陆小主有什么吩咐的,一定尽力办到。”
陆玑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我不过想找杜伯伯来叙叙旧而已,既然不在,问你也是一样。你知道杜伯伯的小孙女儿何时出阁么?”
宋真看出她无心请脉,收起帕子,笑说:“小主糊涂了,我家师父的小孙女儿才五个月大,何来出阁一说?”
陆玑这才信了他。她知道杜腾一向谨慎,极少将自己的家世背景透露给外人。
他老来得子,五十岁上下才得了个儿子,如今也才刚刚娶亲不久,的确没有个将要出阁的孙女儿。
宋真说这两盆红豆杉的确是蜀地的品种,一雌一雄,要是运气好,八年左右母株便会开出花来,第二年五月就能挂果。
这两盆花龄大概已有五年了。
“这花不但无害,反而对人大有好处,放在屋内可使人呼吸清新,心情畅快。”宋真说,“小主大可放心。”
送走宋真,陆玑更加疑惑,难道这次白锦儿倒是好心?
“快抬到那两边去。”
听棋正支使人把花放在正门两边,一边笑着说,“看现在只有枝叶怪素的,不知道过几年结出果来,是不是好看些呢。”
陆玑恍然大悟,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