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看着她，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应该无话可说，但是，宛清，你要相信我，这次真的只是意外。我和罗畅已经说清楚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意外？这以后还会有多少意外？”

“宛清，求你不要这样。罗畅是富家千金，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她也表示了她并不介意这件事。我已经明确地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并且已经有了孩子。”

“结了婚又不是进了保险箱，还是可以离婚再结婚的，对不对？”

她看着他，凄凉一笑。

汪君宇眼睛里满是悲戚，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说道：“宛清，你在想什么呢！什么离婚不离婚的！我们怎么会离婚呢？我爱你，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扬起脸，目光一寸一寸地看进他慌张的眼睛里，说道：“我刚才并没有说要和你离婚，你却一下子就想到了我们的离婚。是不是之前早就精心思量过这件事了只等着我开口？”

汪君宇整个神经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一把抱住了祝宛清，让她整个人跌进他有力却冰冷的怀抱里，说道：“别瞎想这些事情，我们不会离婚的，我们还有皎皎呢。”

皎皎……

祝宛清的身子一怔，皎皎……还有皎皎，他和她爱情的结晶，是他们共有的软肋，是这段婚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纵使他无法原谅，但皎皎是无辜的，她不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裂痕买单。

如今她不原谅汪君宇，那将来皎皎会不会不原谅她呢。

汪君宇注意到她神态的变化，意识到祝宛清的动摇，便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继续说道：“皎皎是无辜的，她还是个孩子，难道你忍心让她成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最讨厌撒谎，但是我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了才会隐瞒这件事的。我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人。现在我坦诚地向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原谅？

都说爱是伟大的无私的可以包容和原谅一切的。可是，祝宛清此刻却做不到。也许不是真的做不到，而是不想做到。

祝宛清用尽全身力气将汪君宇推开，那双眼睛空空的，已经没有了任何光泽，冷冷地说道：“你记不记得曾经有一套我很喜欢的茶具？你还记得它碎了之后我是怎么做的吗？”

汪君宇猛地后退了一步，目光变得万分悲凉。他早该想到会是这样，她是祝宛清，容不得任何沙子。

是的，那套茶具碎了，但是祝宛清不愿意用任何胶来粘补它，只是任由它随着。她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骗自己说它还是和原来一样。碎了就是碎了，她宁愿记住它最好时候的模样，也不愿将它修好用余生一边看着它有裂痕的地方，一边自欺欺人。

她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也不会允许自己去捧起破碎的感情自欺欺人。

过了不知多久，汪君宇声音沙哑地说道：“至少，先回去看看皎皎吧。”

两人隔着雨帘，相望了许久，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祝宛清终于向车子的方向走去了，汪君宇跟在她身后，几次想要上前，却终究是不敢。

祝宛清走进皎皎的房间，看到阴影中，皎皎酣睡的小脸，半张着小嘴，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她的心尖锐地疼了起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汪君宇颓然地坐在昏暗客厅里的沙发上，整个客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他的神色很沉重，棱角分明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苍老。